--------
“沈安若,跟着我,如何?”
他的声音穿过凉悠悠的夜风直掠进她的耳朵。
沈安若已经忘记了要低头转开视线,她被他这句话震得保持着仰头看他的姿势,恍若膜拜神圣者一般,姿态肃然而虔诚。
身上披着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而他说的话却好比夏日里的晴天霹雳,豁然劈开了云层,天雷滚滚!
一个成年男人跟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深意不言而喻!
沈安若眼睛都没眨,从地上爬起来时小腿就忍不住地颤了一下险些歪倒,情急之下起得太快脑子一阵发晕,肩头披着的外衣斜着差点掉在地上,她极快地将外衣拉下来双手递给他,敛眉时隐藏掉眼睛里的慌乱。
“简先生,多谢!”
她把衣服递回去,几乎是不等对方伸手接便往他怀里重重一塞,也不管他有没有拿稳,俯身就去提地上的那些装了各种蔬菜的塑料袋子,刚一转身便被身后的叫住。
“安若,我不是在开玩笑!”
简锡墨轻轻开口,看着转身就要跑的女子,眉头微挑,是不是他说话太直接吓着她了?
她再有超乎同龄人的冷静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岁刚出入社会的丫头,如今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会慌会乱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远远地看着她蹲在树影下,双手抱膝蹲在冷风里的模样,心里竟微微一软,不动声色地走过来,褪下外衣给她披上,而那句话在说出口之后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这不该是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会有的心态吧?
简锡墨在心里忍不住地自嘲一笑。
三十三岁早已过了轻浮的岁月,时间给予的沉淀便是岁月最好的佐证,他冷静,自持,沉敛,岁月打磨,毅力磨练,从他这个年纪看待现在的大学生,多是以前辈长者的身份,然而面对面前蹲着的女子,被夜风吹迷的眼,从她抬眸露出那彷徨而惊慌的眼神,他便怔了怔。
或许,那句话并不是因为今晚的夜风吹乱了心。
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表达!
也或许,今晚的夜色太美,美到跟记忆里某一晚融合,连面前这道纤细的影子都把记忆里的那一团多年的空白给深深占据。
三十三岁的他居然在这样的夜色下像极了二十来岁的愣头青!
沈安若止了步,手勒紧了塑料袋,昨晚上宋家二楼镂空廊柱那手指盘缠的触觉似乎还在,手指现在都还似有感觉地动了动。
沈安若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抬起了脸,“我不明白简先生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简锡墨一手插/在西装裤里,另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支香烟,见她没有离开而是转身看他,手指尖不由得紧了紧。
幸好夜色太暗,她也注意不到此时他手指尖的细微动作,不过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他自己心里怔了怔,这是,不自信的举动??
沈安若被他直率的回答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咬了咬唇,不再停留,身后的男人却再次开口。
“安若,你可以想想,什么法子能够将舆/论的危害降低到最小,对我,对你,也对你沈家!”
他的一句‘沈家’戳到了沈安若的心尖上,沈安若脚步一僵,身影委顿。
她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已经离世但却一生都被学生们尊敬铭记的母亲,想到了爷爷和奶奶,沈家虽不重名,但是个个都名声在外,而她偏偏却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