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儿真乖,来姑姑送你份礼物。”介于慕容炎如此偏向她,向晴大方地送了他一份礼物。
慕容紫惊讶:“橙儿,这可是代表你身份的信物!”
他知道以前向晴在南临国经商时商铺的进账银子都是凭这个玉牌来调动的,所以说这个玉牌代表的是向晴本人,可以动用她的所有财产,爱财如命的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不足半岁的孩子!
“他出生到现在,我这个做姑姑的还没有送他一份礼物,这个就给他拿着玩儿吧!”向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玉牌塞到慕容炎挥动的小手里:“再说了,你为了帮我行善积德,花费了一百万两银子,这个算是对你的感谢!”
死过一次后,她对人生有了新的看法和理解,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幸福,满足,有钱却是孤家寡人,没用,得了绝症,有再多钱也没用,人死了钱没花完才悲哀,她现在健健康康,有这么多的亲人朋友,生活衣食无忧的,实在没有必要再守着那些身外之物!
而且,这一年来,南临国那边的进账很不错,再加上后面赚的,都存在慕容紫这里,她算得上是天下首富了,那样一笔天价的财富,大宝小宝几辈子都花不完,更何他们现在身份贵重,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是根本不愁钱花的。
送一小部分给慕容炎当礼物,她乐意!
慕容紫摆摆手:“你是朕的亲妹妹,朕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那笔银子取之于民,现在用之于民也是应该的,用得着你说什么感谢?”
自从做了这个善举后,北狼国的民心更稳定了,近来收到各地的折子,都是在夸赞此事的,更有文人墨客写诗赞美他和向晴,所以这事虽是为向晴而做,受益人中也有他,且一百万两能换回民心所向,太值得了!
“既然是姑姑的心意,那我们炎儿就收下了,火儿,快谢姑姑!”东方颖笑着抱过慕容炎高兴道。
慕容炎抓着玉牌,好像很喜欢,不停地在吐泡泡,因此吥吥吥地说个不停,把大家伙逗得乐不可支。
柳云鹤抱过慕容炎逗乐,见小家伙肉呼呼的,白白胖胖,不由得感叹:“小孩子真有趣儿!”
“爹爹,小宝要抱抱!”小宝吃醋了,挤过去要抱抱。
大宝也往爹爹身边噌了噌,却红着脸没说话。
众人笑坏了,柳云鹤只好将慕容炎给了东方颖,左右抱起了两个大孩子,夸道:“大宝小宝也有趣儿!”
“嘻嘻,那当然了。”小宝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宝也抿了抿小嘴,难怪小宝那么喜欢抱抱,大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呢!
东方颖见柳云鹤如此喜欢孩子,笑道:“你们也赶紧生一个,趁着年轻,本宫记得橙儿以前说想要个女儿来着!”
“嫂子的记性真是好。”向晴脸一红,嗔道。
柳云鹤笑了笑:“有大宝小宝就够了!”
向晴刚活过来,他可不想让她再受那些罪了。
“瞧瞧多体贴。”东方颖凑到向晴耳边笑道。
向晴脸更红了,急道:“嫂子!”
“好好好,不说了,你脸皮不是挺厚的吗?竟然也急了?”东方颖恶趣味十足,但还是怕急着向晴。
向晴张嘴要说什么,这时,张阙匆匆而来:“二爷,师傅和师叔又打起来了,你帮张某去劝劝他们吧!”
众人面面相觑,农百草和陆九又打起来了?他们是师兄弟还是仇人呀?
“云鹤,你去看看吧,别闹出什么事来。”向晴道。
柳云鹤点点头,站起身带着张阙而去。
向晴暗想,农百草和陆九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反目成仇?以前听张阙说陆九是为了感情才避世的,难不成兄弟俩个是为了争女人而闹翻的?
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两个都是医界高人,若不是因为情爱之事,早就名扬天下了,情这个字,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却也害人!
柳云鹤和张阙出得祥云宫,就见农百草和陆九从头顶打着飞了过去,不远处云子熏一边磕瓜子一边看打架,一脸的贱笑,柳云鹤暗暗摇头,同样是别人的徒弟,张阙急成这般,而云子熏却路人甲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真是大!
农百草和陆九从屋顶打到半空,从半空又打到地上,仍旧不分胜负,却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打到最后,两人都受了重伤,吐了血,却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竟然抱着对方在地上打起滚来!
柳云鹤和张阙走过去拉开两人,两人鼻青脸肿了还在朝对方踹脚,柳云鹤无奈劝道:“两位老前辈,你们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用这样的方法解决?”
“唉唉,你们别拉他们呀,让他们打!”云子熏扔了手中的瓜子,掀起袍子跑了过来阻止。
张阙恼道:“云子熏,你太没良心了,那好歹也是你的师傅!”
“我家陆老头在山里憋了几十年,终于能出来蹦跶,还整天有志气地找人打架,我为什么要扼制他的晚年乐趣?”云子熏说得振振有词,然后朝陆九眨了眨眼:“陆老头,是不是?”
“滚!”陆九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陆子熏嫌恶地抹了把脸,气道:“陆老头,你打不赢姓农的,冲我发什么夭蛾子火?没出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不赢姓农的了?”陆九拼命挣扎开柳云鹤的钳制,欲再冲过去与农百草打架。
柳云鹤身形高大,陆九偏瘦小,所以根本就挣扎不脱,而且柳云鹤的武功远远高过陆九,柳云鹤也不会让他挣脱,再次劝道:“陆老前辈,你别听云子熏胡说,你和农老前辈是师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成了,干嘛非得动手?”
“谁和他是师兄弟,我们是仇人!”陆九吼道。
农百草也道:“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们谁也别拦着!”
“我与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杀了他!”陆九像猴子一样跳着大喊。
张阙也劝:“师傅,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再大的仇再大的怨也该消散一空了,你们这是何必?”
“这是进棺材也不会消散的仇!”陆九嚷道。
农百草气极:“我徒弟和我说话,你这个老混蛋回什么嘴?不要脸的东西!”
“放开我,我要杀了姓农的!”陆九要气疯了,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柳云鹤没想到他会激动成这样,力度一松就被他脱身而去。
农百草也甩开了张阙,两人抬脚就朝对方踹去,两脚一击,皆被内力冲击出去,倒在了地上吐了口血,却仍旧不死心,要站起来再打。
如此下去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柳云鹤顾不得什么挡在他们中间道:“陆老前辈,农老前辈当初是为了帮你解七情七伤毒所以才去断肠崖采生还草的,却不小心掉落悬崖,孤独三十几载,这份情意难道你不感动吗?”
张阙和云子熏相视一眼,原来农百草是为了陆九才掉落断肠崖的!
陆九愣了愣,眸中的怒意散了一些,但想到什么怒火再次狂烧:“我感动个屁,当初若不是他害我,我又怎么会中七情七伤的毒,用得着他假装好人?”
“陆老混蛋,我真后悔为了你这么一个混蛋掉落悬崖几十年不见天日,你知不知道,当初你与纳兰家的小姐约定私奔,纳兰家却要屠杀我们的师门,门中数百人若因你一人而死,师门若因你一人而灭,你还快活得下去吗?而且你带走了纳兰小姐,纳兰家族同样要遭灭门之灾,上千条人命因你二人而丧,你们是罪大恶极,是会遭报应的!”农百草忍不住将当年的事情真现说了出来。
陆九猛地惊住,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和羽薇险些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羽薇生性善良,若知道与他在一起会让这么多人丧命,是绝对不会与他一起走的,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嫁进宫中的吗?
柳云鹤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也是,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反目呢?
向晴他们听到外面的吵闹也出得门来,向晴并没有走出去,而是裹着披风站在门口。
慕容紫疑惑,纳兰是谁?与母后同姓,难道与母后有关联?
农百草捂着胸口喘了口气再道:“我不得不将你的行踪告诉师傅,师傅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给你下七情七伤之毒,阻止你再因情生祸!”
陆九摊坐在地,是他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师兄弟们,只为一已之私欲,险些累及他们丧命,农百草做得对,若是他当时知情,应该也会主动与羽薇断情,他们之间虽有缘,但是无分,一切只是强求!
想到什么,他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我无数次想告诉你,但师傅怕你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所以宁愿承受你的恨意也不愿意将事情真现告诉你,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唯一愧对你的只是七情七伤毒!”农百草道。
陆九握拳,重重锤了地板几下,痛心哭道:“师傅,陆九对不起您呀!”他恨了师傅多年,连师傅临终时都未曾去看过他,他真是个混蛋!
众人皆是一脸沉重。
真现是残酷的,但如果不说出真现,陆九永远都被错误的恨意主导,得不到新生,可能还会生出新的错误来!
向晴觉得,这件事情农百草师徒早就该告诉陆九,也不至于让陆九记恨了他们这些年,陆九此刻应该更悔痛,恨自己的恩人恨了大半辈子,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难过的呢?
“师傅本以为鸠国有生还草,便不用担心你体内的七情七伤,怕我一时间忍不住给你解了毒,因此临终之时也未曾给我七情七伤的解药,谁知他死后不久,生还草就灭绝了,七情七伤便成了无解之毒,为了能帮你解毒,我不惜踏遍千山万水去寻生还草,终是在断肠崖找到了,岂料却掉落崖底,一困就是三十多年!”农百草叹息道。
陆九听完此话,停下号啕哭声,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伤得太重起不来,他朝云子熏喝道:“死小子,还不来扶为师一把!”
“你刚刚叫我滚了,现在需要我了?”云子熏虽这样说着,还是走过去扶起了陆九。
陆九走到农百草面前,紧紧望着他。
农百草气问:“干什么?还想打?”他准备爬起来,陆九若还要打,他奉陪到地。
谁知?
陆九突然扑通跪在了地上,愧疚万分道:“师兄,陆九错怪您了!”
农百草起身的动作一顿,原来这老小子不是要打架,是要向他忏悔,一直都是打打骂骂的,突然这样子来一遭,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张阙见状赶紧走过去扶起陆九:“师傅有伤在身,师侄替师傅扶您起来,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师傅不会真的怪您的!”
怪,他当然真怪!
农百草准备说出来,但想到两人刚化解开误会,自己又受了重伤,再打估计也赢不了,还是作了罢。
“师兄大义,陆九惭愧不已!”陆九朝农百草一拜。
农百草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这会儿倒是真不怪他了。
柳云鹤将他扶起来道:“既然是误会一场,张神医说得对,说开了就没事了,毕竟是师兄弟,哪有什么仇恨?”
“既然西门太子和徒弟都这样说,那这事就算过了吧!”农百草向来是个好说话好相与的,只是被陆九逼成了凶恶样子,如今陆九主动认错,又有柳云鹤和张阙劝话,他自然会顺着这个台阶下。
陆九感激万分:“多谢师兄!”
“既然皆大欢喜了,是不是要喝点酒庆祝一下?”云子熏眼珠子转了转,出了个馊主意。
陆九瞪他:“为师和你师伯皆受了重伤,你让我们喝酒?混蛋小子,你是不是想我们死?”
“这伤是你们作出来的,关我何事?”云子熏大叫道。
陆九推开云子熏,踉跄走到农百草面前:“师兄,去喝一个?”
“必须的!”农百草也松开了柳云鹤,搭上了陆九的肩膀。
师兄弟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