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简宁即便有再多疑问也没多说一个字,更没对秦昱鸣表现出过多的热情——
秦家的人藏着什么秘密,她还没弄清楚,连秦采薇的动向尚且不知,无论她现在是以简氏财产继承人的身份,还是以秦昱鸣私生女的身份,她的敌人可太多了,多少人想借题发挥从中作梗。
秦昱鸣是只老狐狸,他当然比简宁更沉得住气,不可能傻到在丧礼上跟女儿叙旧。
遗体告别仪式,可以见简母最后一面,面部经过遗体美容师的修饰,亮相在众人面前时还是美丽的。
有简母生前的好友、舞蹈圈的同事哭得伤心,众人也纷纷表示难过,可是身为干女儿的莫苒却一滴眼泪也没掉,她平静地注视着简母的遗体,像在看一个和她没太多关系的人。
这种极端冷漠的态度,让场内的几位记者和简氏从前的合作商都很不满,私下窃窃私语道:“真没良心,好歹哭几声做个样子!拿了人家这么大一笔钱,连送终都不肯好好送!”
“可不是嘛,年纪小就是没良心,恐怕现在就想接管简氏好好快活了吧?”
“唉,沈佩佩聪明漂亮了一辈子,晚年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真让人想不到啊……”
彭城今天作为彭家的代表来参加丧礼,也不好放肆地去搂抱简宁,丧礼是一个庄重的地方,他得有分寸。可是听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彭城的眉却皱得死死的,他们到底知道什么?
一群根本不清楚真相的人却在这儿用流言蜚语杀人,如果简宁的心理素质差一点,她一定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是彭城也同样奇怪,为什么简宁再也不哭?她妈妈的遗体告别仪式,多么重要的场合,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妈妈,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简宁难道已麻木了?以至于连眼泪也流不出,一点心痛的表情也做不出。
彭城的担忧更重,把痛苦和悲伤压抑在心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憋久了,人也就憋坏了。
然而彭城束手无策,他总不能现在走到简宁的身边,让她放声放肆地痛哭吧?
就在遗体告别会进行到尾声时,全场肃静,瞻仰着简母最后的遗容,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有人踏着平稳的脚步朝灵堂走来。
众人回过头去,简宁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捧着一束白色菊花,戴着大大的墨镜,一步一步地朝简母的遗体走来。
“请问您是哪位?”简氏的保镖询问道。
那个中年男人不答,只是径直走到遗体旁,将那束白色菊花放下,说不清他是敬重还是亵渎,先对着简母的遗体鞠了三个躬,随后转头对简宁道:“为沈佩佩女士披麻戴孝的莫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永宁白家的老管家,我叫白国良,这一束花是替我们永宁白家送的,愿沈佩佩女士安息。”
永宁白家……简宁从没有听说过,在爸妈生前的好友里,也没有这一号人物。
她原本以为自己年轻不认识父母的故交也正常,可当她的余光瞥见在场的很多人表情都十分微妙时,她不得不打破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当她目睹顾家的几个大人物和秦昱鸣,甚至连顾景臣的脸色也微微变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