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么一本正经的口吻念叨这些甜食好不好?”颂仪指挥着对方拿起小餐叉,催促他把美味的欧培拉放进嘴巴里,目的地最终是暖暖的胃部。
手的主人听话的叉了一小块放进嘴巴里。
舌尖在碰触奶油和巧克力的第一秒就像是能跳舞一样,颂仪感动的几乎要眼泪汪汪了。
在被迫节食后,她真的非常需要糖分的补给。
“嗷嗷嗷,第二口。”
变身馋嘴小巨怪的颂仪把理智抛弃到一边了,像是雏鸟一般嗷嗷的叫着,催促投喂者要快点把美食送到嘴巴里。
“你屏蔽了我。”
约瑟夫指出。
“这是十分符合理智的做法,先生。”颂仪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男人不再说话,正当颂仪还想催促的时候,他再次拿起了餐叉慢慢地咀嚼着食物。
说实话,年轻的奥地利皇帝并不喜爱甜食,但投喂的感觉让他觉得这是可以忍受的。
十五分钟后,颂仪几乎是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永远都不可能节食成功。”这句话不小心从她嘴边溜了出来。
“你不需要。”
“恩?”
刺客先生十分自律的把餐盘拿起来,放在水龙头那里洗干净了。
颂仪抽了抽鼻子:“我以为你会有一大堆仆人,你看上去可不像什么普通老百姓。”
“我的确有。”男人拖长了音调。
“但我被教育的是,就算你是个大人物,有时候,你也得像个普通人一样需要会做一切劳动。”
餐盘被洗的闪闪发亮,柔软的干毛巾又擦干了它。
“好了,小姐,我想我们接下来需要来一次正式的会谈。”
“会谈?”颂仪皱眉,“不,我们不需要,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问题需要交流。”
男人笑了一下:“你不觉得,在我慷慨且信任的把身体交给你的时候,你该更加信任我一点吗?”
“我不认为自己应该信任一个,一开始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关于那个,我得向你致歉。”
颂仪摸索着,想要做咬嘴唇这个小动作来分散注意力。
“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刺客。”
“我为此感到高兴。”男人真诚地说道,颂仪可以感觉到他胸腔里的确是发自肺腑的觉得愉悦。
“但你也不像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一阵轻轻地笑声再一次在对方的胸腔里震动着。
“那你,是不是?”
突兀的问题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没多久,一句简单的回答响起。
“不是。”
这位约瑟夫先生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夜风习习,空气中缱眷着一丝树木清香的味道。
“我是个好人。”
“你可以不用向我重复两遍。”颂仪耸耸肩,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了。
这也许是因为甜食让胃部觉得温暖了,毕竟甜食能够带给人愉悦感,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血液中的含糖量上升了。也许,是因为一种潜在的信任,但她可不愿真的承认这一点。
“茜茜小姐。”
颂仪怪异的感受了一下对方,说:“你突然之间对我礼貌起来,先生,我能说我觉得十分的受宠若惊吗?”
“那真是我的过错,在你之前,我一直被称赞为彬彬有礼,是最好的绅士。”
“你是在指责我不够淑女吗?”
“无意冒犯。”男人笑了一下,“但我认为,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
“……你在跟我*?”
这下轮到对方愣了一下,他的手忍不住按了下额头,笑了起来。
“我很高兴。”
颂仪有些惊讶:“你为自己像一个变态而高兴?”
“不,相信我,我真的是个绅士而不是什么变态,对我而言,那是个不准确的形容词。”
“抱歉,我觉得那还挺配的。”颂仪用一种可惜的语气说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每个人都有多面人格,就像是我们从小研习礼仪,然后选择在最合适的地方采用它们。人向来是最为理性的生物,我们为之自豪的是控制。控制你的*,控制任何想要懈怠的心思……”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让他下岗了。”颂仪开口说道。
“什么?”
“成为一个机器可不是什么自豪的事情,就像成为一块石头,如果你本来就不是石头,干嘛要去抢别人的饭碗?”
“还有,如果你有这么一个悲惨的童年,我认为,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跟我说。”
“为什么?”
“因为按照话本子的展开来看,我会因为女性的本能而对你怀有同情,继而慢慢地被感性所主导,然后我们可能会发生点不太理智的事情,老实说,你我应该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颂仪用一种我真的是诚心诚意地在提醒你的口吻说道。
“我并不清楚,有这种话本子?”
颂仪干巴巴地说:“你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得告诉你,有。”
男人想了一下,说:“那是我未曾涉猎过得领域。”
“你又不是神,不需要涉猎每个领域。”颂仪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了。
“你困了,去睡吧。”
颂仪想要说什么,但睡意浓浓使得她几乎无法再开口。
空气中再一次陷入安静和沉默。
弗兰茨·约瑟夫走至桌前,把夹在一本书中的信件拿出来。
他的母后苏菲说梅特涅将那位先生调离了他的地方。
弗兰茨·约瑟夫嘴唇轻轻抿起。
不会太久的,他想。
“殿下,每个人都有多重人格。一般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您,应该是为了保护整个奥地利。”
“哪怕牺牲别人?”年幼的王子嗓音尚且稚嫩,眉宇却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哪怕牺牲别人。”
弗兰茨垂眸,将信件焚烧丢在壁炉里面焚烧干净。
靠近火炉的时候,长新肉的地方总是瘙痒难耐,他就拨动着壁炉里面的炉火,思考着在整个奥地利,有多少个人想要自己的性命。
周三,位于波森霍芬村的一处庄园,马克斯家再一次接到了信函。
“这次又是什么,舞会,茶会,还是小丑表演?”马克斯公爵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自己一向不喜欢同那些自喻为上流人的人打交道,他更喜欢去钓鱼打猎,或者跟那些人看不上的下等人谈天说地,总之,赚钱那些舞会什么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
“别像个大孩子,马克斯,那里没有小丑表演,”卢多微卡停顿了一下,“而且,这不是一封邀请函,是拜访函。”在看到名字的时候,卢多微卡几乎还有些吃惊。
卢多微卡看向正想要偷偷吃点牛肉的主角。
颂仪愣了一下:“恩?”
“亲爱的,你正在节食,快放下它们。”卢多微卡不赞同的皱眉。
颂仪挣扎着,她很饿,她不想节食,但在这方面自己似乎无法反抗,因为卢多微卡说,既然束胸让她难过,那么为了保持苗条身材,她必须适当节食。
“等会儿我给你拿好吃的。”
卡尔·特奥多小声说道,并且眨了眨眼睛。
颂仪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对方的腿表示感谢,姐弟两的小动作卢多微卡没有在意,因为她更加在意的是这封拜访函。
“奥斯威尔克公爵一家想来我们家拜访,这可真是百年难遇的一件事。”卢多微卡在家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
马克斯对此不以为然:“我们也有很多人拜访。”
“这不一样,马克斯,你要知道他把自己的独生子也带过来了,那个好看的瓦格纳,我想,他也许存着要联姻的心思,茜茜,哦是的,他一直跟茜茜走的很近。”
“咳咳……”颂仪被汤呛了一下,女仆递上餐巾,她擦了擦嘴巴。
“亲爱的,你完全可以避免的。”
“妈妈,我想这值得原谅,我同那位小奥斯威尔克先生可没有太大的交集。”颂仪摆摆手。
“他维护了你,好多次了。”
“那是您没看到我们争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