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虽然只是文人最基础的一部分,但也极受朝廷重视,所以在这时前往府城的时候,不仅有大批官兵护送,县令陈中明更是亲自随行。
大批的文士行路之间,左顾右盼,犹如郊游,不过整个队伍当中除了少数极为富贵的人家乘着高头大马之外,其余之人皆是步行。
文人修剑道,虽然童生之前接触不到剑道,而且还要多花功夫在诗书上,但这修身练体之术还是有的,所以纵然步行跋涉,日行百里,却无一人会言累。
步行山水之间,别有生情趣,不过无论学子还是士兵,都早已是得到了吩咐,在离城数十里之后就是收敛了队形,带着几分警戒前行。
东州地处卫国之东部边境,开河府就是抵御妖魔的第一线,也是卫国妖魔最为横行之所在,越是靠近开河府,就越有可能遇到妖魔。
但这也是东阁学府是卫国第一学府的一大缘由,为了抵御防备妖魔入侵,诸多文人学士聚集于此地,文人汇聚,文学荟萃,文风自盛。
文人乃人族中坚,抵御妖魔,斩杀巫蛮为己任,文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更不会躲藏在安逸之所指手画脚而没有半点亲自行动,
所以真正的文人聚集之所,不在中州繁华之地,反而是在东州前线,甚至也正因如此,做为靠近开河府的济平等数县,每每都会有不少野兽滋生,要日日安排弟子巡查。
当然,这些事情傅剑寒本来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在见到如此大队慎重而行,甚至连陈中明这位县令都暂时离职随军的时候才是心头好奇,问过了依依,才从其口中所闻。
而且据依依所言,哪怕这时,都不时是有妖魔袭城,这也是陈中明要亲自随军的缘故,没有一位举人坐镇,哪怕有军队守卫,一旦遇到大妖魔,那么将无有逃生之路。
虽然极少有妖魔能越界而来,但能参加童生试都是数县才华横溢之人,那些妖魔也不蠢,自然知道避强击弱的道理。
但行得几日,越来越是靠近开河府,却始终未曾有见到任何意外情况发生,众人也渐渐是放下心来。
这数日下来,亲近的人自然一道行走,不知不觉当中,就此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圈子。
不过这只对其他人,对于傅剑寒而言,这几日却是被人渐渐隔离的过程。
不说其他人,单单只说马远,这几日傅剑寒与之未曾交谈过多少言语。
不是马原本身性子有所改变,而是因为马原为人热情,朋友众多,其他人前来找其商讨文学,他自然不可能不应,如此一来,傅剑寒与马原自然是生分了许多。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同寻常。
事实上,不同寻常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傅剑寒根本不做多少理会,视若未见。
早在一路行来之时,傅剑寒身旁从来就没有一刻钟少过这样的人,只要他们一开口,就是有人讽刺而来,就算他们闭口不言,对方也会指桑骂槐。
随着这些人将傅剑寒‘包围’起来,有意无意之间就将傅剑寒与其他人隔离了开来,很容易就让傅剑寒形成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过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真的要恶言相向,他们还不敢。
“傅剑寒啊!你不是很会吟诗作词吗?来!为我做一首诗如何?”
就在这时,一个恶声恶气地家伙就直接张口言道,随着他的话语,旁边十多个人顿时全都是哂笑了起来,这样话语一天都要来几句。
“你们好歹也是学子身份,论起才华来,总还是有些,如何甘心如此自甘堕落?
见到这一幕,傅剑寒不由得微微摇头,若按着以往的性子,在这时,他少不得要直接拔刀相向,但这时却没有了兴趣。
“虽然我也不知道剑道如何,但你们如此做为还想要成就剑道如何可能?白白就此放弃,你们也甘心?”
“哼!”
面对傅剑寒的质问,这些人只是微微一愣,随即齐齐冷哼而言道。
“你知道些什么,若没有张家的扶助,我们如何能上得学院?既然如此,为报答张家,我们尽一分心力也是应当。更何况,凭着张家的实力,你是不可能敌对得过的,若是不想白白走上这一趟,就乖乖的臣服,要不日后你恐怕还不如我们呢!”
“不错,凭着张家的实力,你还想成为童生?做梦吧?”
“以为这样随便说两句就能引得我们动心?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早点放弃,乖乖的臣服才对!”
听到这些话语,傅剑寒忍不住再次摇摇头:张家看来这一次真的是下了大决心啊!
不过这时已经近到开河,若张家再没有什么动作,傅剑寒也不用有任何的担心了。
“张家的人果然好霸道哟!”
这时,依依也很是不满地一扁嘴嘟囔着言道,对于张芝明与傅剑寒两人之间的所谓约定她已经是知道。
“哼!霸道也好,王道也罢,傅剑寒,这一次不要想有那么容易就考得童生!”
就在这时,张瑜直接接口而道,大步跨着走了过来,一双眼眸透着别样的凶狠,死死地盯着傅剑寒。
可面对如此,傅剑寒始终不为所动,甚至一副准备看看‘你到底能怎么样’的神色,见此,张瑜终于是按捺不住,直接言道!
“这一次我会按着我所说的,放弃考取童生的机会。不过你也同样不要想着能考取到童生。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已经请得一枚青衣令,这是红袖招的规矩!虽然不能借此号令花夫人相助,却可以让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将文会上的事情传出,你想要先声夺人已经不可能!而且这一路而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就算你是天纵之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得入书?还能有文思?更别说我张家数位长老已经赶赴开河府。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陈县令看重于你,却也无法加以关照,你不会有半点机会。若是你肯臣服,从此听从我张家号令,那么就立即得到我张家之助力,而且无论金钱、美人,都可奉上!就算不然,那也不过迟早的事,不过那时候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待遇了!”
这几日行来,纵然每日闻得他人讥讽,也不见傅剑寒有一丝烦躁,所以这时张瑜已心有不耐,这时明言恫吓,言说阳谋,是为动摇傅剑寒心神。
“果然好大的手笔,不能张家的几位长老应该都是举人身份,我似乎听那张芝明提起过一些。但如今竟然为我一无名小卒而如此劳顿,实在是让人震惊不己啊……”
但可惜,就算听闻得这些,傅剑寒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面上不见有半点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