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对于文人而言,乃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
毕竟秀才乃是文人的基础,九国当中,便由无数的秀才支撑而成,同样,春闱,也是无数学子的目标,想要借此一跃龙门,成为真正的文士。
每一届的参与院试之人,哪怕一国之内就不下数万人,九国共考,数十万人赴举,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可没有那么容易。
其中‘武’考暂不必言,无论是纯靠机缘也罢,有着技巧也好,都是在‘文’考之后。
或者说句不好听的,白衣秀才始终也是秀才,若连‘文’考都通不过,那么再有勇力也不过一蛮夫而已。
通过司徒亮等人所言,傅剑寒才知一事,此世却与原世不同,所有的‘考题’都提前做公开,任由人做准备。
不错,‘考题’提前做公开,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那就是‘考题’一直未变,只要有心人都已早早所确知,如同傅剑寒这般直到这时还有些懵懂的实在少见。
不过这也怪不得傅剑寒,当初在武堂的时候不过艰难求生,而自其入济平到如今也不到一年时日,这其中还包括考取到童生资格,实为异数。
而在了解了‘文’考为何之后,傅剑寒倒也明白为何千万年来,这‘考题’不变,却让千万学子折戟沉沙。
‘文’考之题为‘评述论道’,评论过往先贤道之得失,而借以叙言自身之道。
看起来很容易,不过就是评论过往先贤而已,但实际很困难,首先就要感悟自身之道,而后就着自身之道而言述前人。
这个评述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拿笔任意而书写,而是以道心所书,心中所感为何,那就当书为何。
具体如何以心道为书,以自我之道为笔而述,虽然司徒亮等人都经历过一次,但他们言说道来,却有几分模糊,具体如何,还要到时再看,但显然与童生试时大不相同,不以书笔也。
这就是傅剑寒所得知,似乎很明白,但似乎更为模糊。
不过傅剑寒并不在意,只要能知道参与‘文考’首先就要感及大道,而后了解先辈之贤能为何,到时再以自我道心评述之即可。
古往今来这一关隘的确阻挡了不知多少童生,但亦同样有不知多少童生考取秀才,若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傅剑寒还真不用继续从文了。
因此,自冬狩大会之后,傅剑寒一直在苦读先贤所著,而且这一次所读乃是诸般先贤事迹。
平静的日子就此一天天过去,春闱也一天天临近,但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件大事,或者说一个大节日。
岁旦将至,也就是春节将临。
岁旦可谓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这一段时日中全都同举欢庆。
“依依,向武大哥只一心习武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会回红袖招?难道你就不想与你奶奶花夫人同过岁旦?”
傅剑寒看了看身旁正在为自己研墨的依依轻声说道,依依跟随自己日久,从来没有半步轻离,唯在此时之际,也应该是让她与家人团聚才是。
至于齐向武人如其名,可以说除了习武之外什么事情都不多关心,哪怕傅剑寒相问,他也没有半点所动,只一心向武。
但依依可不如此,傅剑寒可知道她的性子,但如今既然她没有主动开口,那就让自己主动说来。
“你与花夫人最少也有半年多未曾一见,难道值此佳节就不想一见?若你想家自可赶回济平县,只要不错过这一次春闱就好。”
“那公子你哟?你就不想家哟?”
对于傅剑寒的询问,依依只瞪大了圆润的眼眸反问说道,脸上带着丝丝红润。
“家?”
听到这一问,傅剑寒不由得微微苦笑一下,心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若说苦涩,过去那么多年来,年年独身一人,哪里还有什么苦涩;若说淡然,但自己的心头依旧泛起一丝波澜,没有能真正视之淡然。
不过很快,傅剑寒就是微微一笑开口而道。
“依依你知道的,我已经习惯了独身一人过岁旦。更何况相比济平县那种小地方,这开河府的风光更盛,节目更丰,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之极?”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哟!”
听到傅剑寒自嘲所言,依依却连连点头,带着一种欣喜的表情连连应道,不见半点忧虑在脸上。
“据说开河府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许多好吃的哟,好玩的哟,数都数不尽的哟!以往这个时候我都被奶奶要求着好好学习,哪怕岁旦也不能有所松懈,人家可不要回去哟!公子哟,你不会也这样哟?岁旦的时候就应该好好休息游玩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