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场婚礼同样被炒得沸沸腾腾的还有祁安止这位强势回归的海巫继承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报纸里将他描述的如同一个横空出世的天神一般,街头上的人都在津津乐道的讨论这件事。
好在当日现场并没有扛着相机的摄影师,褪去了神官袍手中没有握着神杖的祁安止还能继续悠闲的逛街,除了接到几位过路姑娘热情的注视之外再没遭遇其他骚扰。
他少见的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当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正在往海岸的方向走着。
最终,脚步还是停来了,祁安止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在这个世界原本的路标已经被他亲手打乱,放弃了最初以为的终点线,以至于他失去了努力的方向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就这么在这个世界过完这一生?不行,他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个世界,最后疯狂的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停滞了脚步的后果便是让祁安止觉得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没必要的,他不属于这里,迟早都要离开。
所以出门是不必要的,结识他人也没有这个必要,维持与其他人的关系更是不必要,其他人如何他又何必去管?他们再没有任何作用了。
祁安止坐在暗红色的软沙发中,无趣的抛着手中的金币。
从那件事结束后的不知道第几天了,一切都被打乱了,他懒得再管任何事,就连现在是什么时间是什么日子都没有个准确的印象。
‘叩叩叩’房门轻轻被敲响三声后,从外被缓缓推开。
洛可可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看着沙发上的青年,用细弱的声音道:“宰洛伊,今天你会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吗?你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
祁安止将坠落的金币接住,他扭过头看向那个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不用管我,想吃什么和梅姆拉说去吧,我刚刚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洛可可又走近了两步,皱起眉头道:“那是中午,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宰洛伊……你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祁安止淡笑道,“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任何事再让我去忙碌困扰,只是……事情都解决了也没什么我可以做的了。”
不如说是无事可做是他目前最大的困扰。
不满意祁安止现如今的状态,洛可可急躁的跺了跺脚:“我不要这样的宰洛伊!”
“怎么?家里来了比我更好看的客人吗?”祁安止挑起眉梢,调笑道。
打扮得跟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门都没有关。
祁安止侧过头,只见过了一会儿,静站在房门外许久的黑裙少女走进屋中。
她那一双看起来一向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瞥向祁安止:“洛可可很担心你,还有梅姆拉。”
“我就在这里,哪也没去,不会做什么危险事情。泰沙。”看着被他喊到名字的少女站在原地静待他接下来的话,“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泰沙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去,将房门关得震天响。
“他们还真是逼真,就连栩栩如生都不能说是了,对吗?”祁安止向手中的金币询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所有人口中喊的都不是我的名字,这些身体也不是我真实的样子。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忘记自己原本的姓名,记不清自己最初的模样,我真正的父母、职业、人生全部被他们所覆盖。”
“退缩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下个世界,不管要得到什么,你都不能再轻易被任何事物影响,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脱离这里。”这些话说给自己听,他曾经一遍一遍的告诉过自己,一旦认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要轻易退缩。
如果让自己认为有路可退,那就再无能到达终点的一天。
“宰洛伊,有客人上门。”泰沙再一次出现,她没有敲门,直接便推门进入了房间,她难得的看起来心情不错,“找你的。”
祁安止抬起头,并没有起身下楼的打算:“谁?”
“碧姬·钱宁。”泰沙的话音刚落,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便从楼下传来,紧接着,她的笑容更明显了,“她看起来可不大好,你确定不要下去看看吗?你不是很钟意根他们玩游戏吗?”
祁安止站起身,不悦道:“她太吵了,如果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那就连被我拿来消遣的价值都没有了。”
见他终于有了下楼的打算,泰沙侧身让开道路。
来到大厅后,祁安止一眼便瞅见僵直的站在桌边只有两只眼睛能够来回动的碧姬,她此刻的形象简直让人难以联想到几日前婚礼上那个娇小美丽的贵公主。
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沾了一层脏兮兮的灰尘,面有菜色,像是已经连着几天没能休息好。她身上的淡色长裙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些蕾丝花边打起卷沾了一层黑,看起来就像个破了洞的旧抹布。
她身上最干净的地方便是长达手臂装饰用的精致蕾丝手套,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双长手套完全湿透了。
见祁安止来后,坐在餐桌边的梅姆拉抬手轻挥后又打了个响指,碧姬身上的禁锢力消失,她立刻激动的扑到了祁安止的脚边。
“宰洛伊,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碧姬嚎啕大哭起来,她死死的抱住祁安止的一条腿不肯撒手,“我为我做的所有事道歉,求你了,宰洛伊,求你救救我和威奥斯!他的那些叔叔快要把我们整死了!”
她声具泪下,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任谁被一个年轻娇弱的姑娘苦苦哀求不会心生同情呢?祁安止就不会,所以他果断的踹开了碧姬后退几步。
“公主大人,你有权为你所做的一切道歉,我也有权不接受你的道歉。”祁安止哼笑一声,“我想威奥斯的叔叔们也是这么想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要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