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止听见一声清晰的叹息,接着美社莎站起身,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拎到了厨房门前,打开门将他给丢了出去。
‘啪!’
他一转身,那扇门就已经干脆的被关上了。祁安止挑起眉梢,索性搬来了一张椅子在厨房门前坐下等着美社莎收拾完出来。
隐约能听见那扇门中的流水声与瓷盘交叠碰撞的声音,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美社莎走出来,将擦手的手巾丢到了祁安止的脑袋上:“你能干点什么有用的事?”
祁安止摘下头上的布盖,拿在手上看了看,确认没有发现脏东西后开口放心的指责那个随手丢布的人:“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你连鞋子都穿反了我也没把我的洗脚布丢你脸上!”
美社莎皱起眉头:“又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东西还分左右,我也没把鞋铺满一地然后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
“也没人告诉过我那两个人会把盘子里的东西拱得到处都是。”祁安止将椅子拖回餐桌边,塞到桌下,“泰沙跑哪去了,她不是要做午饭吗?”
“以前我觉得你什么都会,但这些作为人类来说最基础的生活本领你都样样不通。”美社莎疑惑的看着祁安止,“你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祁安止坐正,然后昂起头思考了一会:“啊,让我告诉你,就像这里的贵族大家都有自己的管家一样。在我们那里,也不是事事都需要自己动手来做,家务我可以请家政,我可以去下馆子填饱肚子,懒得出去也有泡面,随时能够回老家吃老豆做的家常菜,嗯……没有什么是必须我亲自动手去做的。”
除了帮病人做手术,这是他的工作。
美社莎沉默了半晌,接着道:“虽然有些内容我没听懂,但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意思是……你们那里批量生产废物。”
这话将祁安止噎住,半天没想到这么反驳,最终道:“这是我们生活优越有保证的表现,我们节省了更多时间去做其他有意义的事。”
那双深海一般的眼睛半阖上,美社莎的目光低略过祁安止始终微微翘起的唇角,淡声道:“更有意义的事情?像你对艾菲妮娅、埃文、威奥斯和碧姬做的那些吗?我越来越讨厌你口中的真实了。”
木色双扇门的锁匙传来轻微的响动,餐桌边的两人皆转过头望去。
泰沙推开了半面门走进屋,然后反手将厚重的门板关上,她的另一只手中掂着一些蔬果与肉类。
祁安止盯着她手中的篮子:“你们每天都出门买这些?我一直都没发现。”
“不然你吃的那些都是从哪来的?”泰沙朝他翻了个白眼。
祁安止想了想道:“我们后院不是还有一头牛吗?”
姑娘不耐烦的从篮子里捡出一只果子朝祁安止砸过去,恨恨的道:“我不想跟你这个在皇宫里长大的白痴讨论这些问题。但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曾经在屠宰场呆过,所以也没人知道怎么把那头该死的牛宰了,后面的花园都快被它啃秃了!”
待泰沙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范围之后,美社莎中肯的点点头:“我喜欢她说的第一句话。”
“嗯哼?”祁安止咔嚓将手中的苹果啃出一个大窝陷,他一边嚼着清脆的果肉一边说道,“我有个好提议,那就是咱俩别在纠结到底谁更白痴,大哥不笑二哥,你都是个千年老妖了在某些方面还不是跟洛可可一个等级。”
千年老妖美社莎睥视着祁安止,忽然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你再多说一句话,明年这个时候你坟头的草就能有两仗高了。”
祁安止耸耸肩膀,朝他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接着一手横在嘴角边做出拉过拉链的动作,再然后就彻底安静了。
泰沙的手艺自然比不过一个人过了几十年的梅姆拉,祁安止嚼着肉排仿佛自己在吃口香糖半天都没能吞下去,他怕哽到自己。泰沙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悠来转悠去,不知为什么今天餐桌上会如此安静到诡异,让她吃饭都有些不自在。
见两人都无开口的意思,泰沙干咳一声,随意挑起一个话题:“你们两个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生日?”美社莎抬眼,疑惑的扫过泰沙。
“就是出生的日子,九月十日吧。”祁安止说出的是宰洛伊的生日,往年这个小巫师的生日排场都不小,国王是费尽心思讨好他。
“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人类的记日方式。”美社莎回忆着道,“我是夜晚出生的。”
祁安止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嘲弄的语言又脱口而出:“嗯,夜晚真是难得的日子,一年只有一次。”
美社莎放下刀叉,看向他:“我现在完全能听出来什么话是在嘲讽我,你别逼我找东西把你的嘴堵上。”
“了不起,你学会了一个实用的技能。”祁安止挑起整齐的眉梢,“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不如以后就跟我一起过吧。”
美社莎干脆利落的否决:“不。”
但他的异议完全被泰沙否决,那姑娘看着祁安止问他:“你们打算怎么过?”
倒是祁安止追问“你是对我生日那天的日子有什么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