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实际上她只迷糊了不到半个时辰。
大概是醉酒的后遗症,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疼,沈娴轻轻揉着额头,静静等待疼痛退却的时候。趁着等候的功夫,沈娴伸长了胳膊勉强摸着身边的床铺,摸了一会儿她发现只有一团窝在一起的被子,没有人。
……这是上完就翻脸不认人了?沈娴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一阵模糊一阵清醒,过了好半天,斑驳的色块才在沈娴眼中逐渐拼凑成了清晰的景象。
屋中不远处的桌案边亮着一簇暖黄色的光晕,照亮了一片狭小的空间,把一个人精瘦挺拔的背影投在了窗户上。
沈娴定定地看着郭嘉的身影,声音沙哑道:“郭奉孝,你在那儿干嘛?”
郭嘉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写两笔就停下来呵呵手,冬天天气冷,虽然屋里烧了火盆,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被温暖眷顾到,更别说郭嘉作死地只披了件外袍。
听到沈娴的声音传来,郭嘉微微一愣,他转过头去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被自己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有点半死不活的姑娘,忽然露出一个挺灿烂的笑容。
“稍等。”郭嘉说道。说完之后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冷漠,郭嘉便又补充了一句:“马上就写完了。”
“你好像很开心啊。”沈娴觉得屋中有些冷,便把盖在腰间的被子拽到了下巴上,她窝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冲着郭嘉的方向翻了个身:“喂,过来。”
沈娴话音一落,郭嘉刚好写完最后一笔,他拎起宣纸吹干了上面的墨迹,转身缓步走回床前。
沈娴的目光落进郭嘉大敞的衣襟里,他胸膛上有几道不太明显的抓痕。
郭嘉顺着沈娴的视线低下头,然后他勾起唇角:“主公,你下手挺狠。”
沈娴嗤笑一声,撑着胳膊坐起来,还没怎么动忽然就觉得腰肢一阵酸软,差点儿用不上力气又栽回床上,但在郭嘉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之下,沈娴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真是个棒槌。余光瞥见自己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沈娴咬牙切齿地想。
沈娴任由被子顺着胸前起伏的曲线滑到腰间,一心一意伸长了胳膊去够床边花架上一只倒霉的花瓶,在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花瓶壁之后,她掌心发力将花瓶凌空拍碎,随手捞了一块碎片握在掌心中,对着郭嘉示威一般地晃了晃:“这才是下狠手。”
郭嘉默然地看着沈娴这种十分幼稚的举动,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她胸前挪开,然后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否对沈娴造成了一定的刺激。
这么气愤啊……下次少做几次?郭嘉默默地想。
把宣纸放在床角,郭嘉忽然靠近了沈娴,两人身体相贴,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沈娴的脸颊有点发红,不过当她想到俩人更加破廉耻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忽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郭嘉握住沈娴的手轻轻掰开,从她掌心里取走了碎瓷片扔在地上:“当心划破了手。”
“怎么可能。”沈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扔完碎瓷片,郭嘉握着沈娴手腕的手顺着胳膊摸到了她的后腰上,在几处穴位上轻轻捏过后,软绵绵的沈娴就扑进了他怀里。
郭嘉搂着沈娴顺势翻身上床,一只手臂撑在她耳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娴警惕地望着郭嘉,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抬手压住他有些冰凉的胸膛:“离我远点。”
郭嘉露出一个有些忧伤的表情,他声音低沉道:“主公,你不能不负责啊。”
沈娴差点儿没吐血。
感受了一下酸软的仿佛要断掉的腰肢,沈娴为了防止惨剧在一天之中二次上演,果断转移了话题:“你到底写了点什么?”
“卖身契。”郭嘉懒洋洋地说道:“主公,你的官印在这儿么?”
“官印在昭姬那儿。”沈娴戳了戳郭嘉的胸:“哦不对,我偷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太尉的金印也在我这儿,”
“那挺好,你扣个章吧。”郭嘉把宣纸糊在了沈娴脸上。
沈娴把纸扒拉下来一目十行地浏览完,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她忽然伸手扣住郭嘉的腰,忍着难受猛地发力一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微微皱起眉头,沈娴低声问道:“你要在这上面盖印?盖了就不能反悔哦。”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娴,手掌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腰往上摸:“你希望我反悔?”
拍掉两只在自己身上捣乱的手,沈娴无奈道:“你要跟我成亲?”
这话要是随便一个姑娘在睡了她们家男人之后再问出来,恐怕对方得气得说不出话。
可如果是沈娴问的……
“我是不想被公瑾和伯符大卸八块。”郭嘉是这么回答的:“还有公达和文若。”
同样,这话要是随便一个男人在睡了他们家妹子之后再说出来,恐怕会被姑娘咬死。
可如果是郭嘉问的……
“确实,现在时机不对,”沈娴点点头:“我总觉得曹孟德似乎想做什么,还有刘景升和袁公路……”
说着说着,沈娴忽然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她勾起郭嘉的下巴在他唇角边狠狠地亲了一口:“等你家主公一统天下的时候就娶你过门,这婚书你可千万收好了,万一丢了我就不负责任了,到时候有的是水灵灵鲜嫩嫩的小青年们……”
沈娴在畅想美好的未来,郭嘉却十分不满意她在这个时候提起什么曹孟德刘景升之类的,更别说是一帮小鲜肉了。眼见再不努力就有失宠的危险,郭嘉干脆将婚书扔到花架子上,然后把骑在他身上拧来拧去的沈娴反着按在了床上。
“主公,你好像还是很精神,这让我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郭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有必要就这个问题探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