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重婚危机度过之后，千手柱间一扫之前的沉重，更加爽朗健谈起来。

他也不在意那三句话是不是戏言，首先老脸发红，无比诚恳的把羞耻性破表的话说完了，然后他像是完成了艰巨的任务，眼睛发亮地盯着宇智波斑，“斑，那本结婚证可以销毁吗？”

宇智波斑正在棺材旁仔细检查，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可以。”

千手柱间走到他身边，替他扶了扶棺材板，一脸纠结地说道：“你怎么会对秽土转生感兴趣？这个忍术太阴损，以一条人命为代价换取另一个死人的复活，在我活着的时候就被列为了禁术，不许扉间继续研究下去，你怎么又跑去偷学了。”

宇智波斑不喜欢“偷学”的词，说道：“忍术本来就要创新才能进步，你什么时候成为了固守成规的人？”

千手柱间自知说不过他，郁闷地闭上嘴。

想到自己的复活，也是建立在一条人命上，千手柱间心塞塞。

不过在宇智波斑回过头，手指触及他头发下的忍者护额时，千手柱间的表情发怔，有些反应不过来。随着后脑勺护额被解开的声音出现，千手柱间的额头一阵清凉，看见这条带子被斑握在手上。

终究是并非实物，忍者护额脱离身体后，在宇智波斑的手上化作白色的灰尘，被风轻轻吹散。

宇智波斑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道：“你一直戴着它吗？”

千手柱间复杂地应道：“嗯。”

“我的护额在哪里？还有那一把扇子呢？”宇智波斑扬起下颌，一改前面的平静，桀骜张扬地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柱间，“别告诉我，你在把我打赢了之后，把我的东西全烧了？”

【没有！】

【你的东西我都留着！】

一瞬间，千手柱间秽土转生的眸子里溢出泪水。

亡者也可以落泪。

宇智波斑的心里猛然一震，不禁为这个世界的“自己”感到遗憾。如果千手柱间注定在生前不可能和“宇智波斑”和解，就让他当这个美梦的编制者吧，告诉对方——其实自己已经原谅对方了。

灵魂能够升天的光芒从秽土转生的皮肤上亮起，证明着这个心结解开了。

碎片簌簌地落下，千手柱间用手臂迅速擦了擦眼睛，小时候起就不肯承认自己流泪的他哽咽地说道：“东西、东西在木叶，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可以去问猴子，呃，猴子死了，你可以去问他的继任者。”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刀：“他的继任者也死了。”

千手柱间尴尬，“找他的下下任继任者吧。”

宇智波斑更加冷酷无情地说道：“第五代火影是你的孙女，千手纲手，我并不想见到她。”

千手柱间想要找一个洞钻进去了，搞了半天，整整五代一个宇智波家的人都没有！为了让宇智波斑不走向报社的道路，千手柱间硬生生拖延了升天的时间，拉着他的胳膊开始好声好气的详谈。

比如百年前那段荡气回肠的打水漂，他们的火之意志是如何传承的巴拉巴拉。

宇智波斑忍了又忍，青筋挤满了额头。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哪个柱间都喜欢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这些黑历史到底哪里值得骄傲了啊！

到最后，宇智波斑是把初代火影给揍到升天的——他把壳子都打烂了。

太解气了！

宇智波斑揉了揉手腕，顺便甩了一下头发上的灰尘。

到处都是粉尘和碎屑，从秽土转生的身体里冒出的灵魂透明而干净，一点都不像是一辈子行走在杀戮场的男人。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笑得干净温柔，眼中全然是对昔日好友的感激，“斑，我在黄泉等你，下辈子做兄弟！”

收到第二张兄弟卡。

宇智波斑努力让自己笑得出来，“不，我不和你做兄弟。”

千手柱间顿时备受打击，发光的灵魂差点没升起来，有魂飞魄散的感觉。为了防止出问题，宇智波斑迅速拿出结婚证，非常明确地说道：“下辈子你入赘宇智波家好了，我不介意你姓宇智波。”

千手柱间瞪圆了黑色的眼睛。

在无形的牵扯力下，他被拽入高空之上的另一个世界，临别之言完全是惨叫。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永别了，柱间。”

宇智波斑没良心的对他告别，把杀伤力巨大的结婚证塞回口袋里，脸上露出甚少有的开朗笑容。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绮礼总是追求愉悦了。

看人痛苦，是这般开心。

保持着这样从身心愉悦的好心情，宇智波斑当天晚上就返回了结界的地方。千手柱间正躺在木遁制造的房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眼熟的黄皮子书籍，见宇智波斑居然避开了他的感知出现，他当场脸色骤变，把书往裤子口袋藏去。

“斑、斑斑——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不叫斑斑。”

宇智波斑的煞气染上眉梢，一脚踹开结界，开始他们在一起后日常性的体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