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钳口结舌,鼻息重极,原想定神,细思对策,然身畔寒香,心头软玉,脑袋实难清明。
“钟......姑娘。”赤武又再吞唾,喃喃道:“丹儿失却行踪,求出借弃沙桥,以神力探其下落。”
钟满眉头稍蹙,沉吟不过片刻,浅笑应道:“救命大恩,自当倾尽所有,以为报偿。”言罢,抬手轻抚赤武面颊,未及赤武反应,已是贴额其上,稍一收颌,唇瓣送至赤武脖颈,一路而上,轻擦唇角,脉脉柔情,若藏云出岫,绵软细长,实是令人飘乎欲仙。
赤武呆愣,随其动作,心下犹豫不定,然那蜜意,任一刚强男儿,拒之不忍。赤武抬手,扶住钟满面庞,细细端详,后稍一扭头,打量四下,见那五役皆退,殿门大开,屋外雪骤,窸窣而下。
赤武又再喃喃,轻唤数声“丹儿”,这方驭气,掩蔽门户,一手扶钟满腰身,一手向前,陡压上去......
梅雪互映,不妨一片春光;冬寒愈重,反催两身欲火。
一夜无眠。
第二日刚过寅时,赤武已然驭火龙驹腾空,直往知日宫方向回返,行至中途,赤武方长舒口气,阖目摇头,不欲再忆昨夜荒唐。半晌,赤武启睑,左手微抬,陡见其掌心金光大盛,钟满之言尚尤在耳:此弃沙桥,满儿奉上,封于公子左掌,见公子招式,恐并非仅仅在家习练拳脚,然公子不言,满儿不问。公子大恩,满儿铭感;今夜一别,但求不见。惟愿公子痴心可偿。至于弃沙桥,乞公子慎之惜之,切莫为幕所蒙。
赤武收了手,暗自轻道:此番事成,却不知师父可会知晓各中因由,若为其所查,吾怎得自处?
念及此处,赤武接连短叹,心下茫然。
此时知日宫主殿,弄无悯及无忧俱在,弄琴弄柯分立左右,面现哀色。
“宫主,此事,究竟为何?”弄琴抬手一指殿前一物,已是回身,不敢多眼。
弄无悯眉头深锁,不欲相应。
无忧却是定睛:堂下乃一尸首,不着寸缕,面容四肢皆是肿胀,皮肉似已分离,身上不见血色,反是透着油亮,最可怖的,乃是其身,胸腹大开,其内脏腑皆白于面前,未见移位破损,唯身前皮肉筋骨不存,似为斧钺所斩,锁骨之下尽数斫平!
无忧小步上前,以外衫掩其体,细细端详,径自喃喃:“唯美人骨尚存,惜得此情此状,哪有半点生前姿仪!”
这具尸身,正是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