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是嘴角一抬,心下讥诮:浪荡蜂蝶,逐日追香。
“门主......”桥玄英心知青丘所想,忧苦不迭,启唇却未言尽,心下不由计较:若是同返知日宫,岂非形同与兀不言正面而战?若是知日宫胜,尚可放于江湖,若是不然,倘知日宫不欲收留,便尽失退路,如何使得?
青丘自是明了桥玄英所惮,然其心下,亦是自有盘算:吾本欲逃战避乱,自请离城;然巧遇尔是,天赐良机——如可随其同行,见弄郎而进言,相助伐恶,弄郎必当改观,投以青眼。
正自思忖,见苍文尔是齐齐起身,青丘一怔,疾道:“这便赶路?”
苍文回身,抱拳施礼道:“时不我待,自当快马,报禀此事,求师决断。”
青丘面上讪讪,尔是见状,俯身轻道:“天高水远,自有玉颜。”言罢,起身施揖,笑道:“告辞。”
青丘冷哼一声,亦不示弱,朗声接道:“荡寇之师,远不止知日宫。“话音一落,苍文已是止步,青丘媚笑,立时接道:”闻听富贵万斛楼亦会同讨愚城。“
“据报,弄无忧同那万斛楼,倒似深有牵涉。”
一言初落,苍文尔是俱是惊楞。尔是不欲多言,返身轻扯青丘臂膀,笑意盈盈:“既有消息,何必藏掖。且共往知日宫助战。”话音未落,四人一马,已是行出数十丈。
知日宫,敛光居上。
无忧几番思量,覆掌于纸上,不见关窍。
“不过一‘无’字,有何玄机?”无忧端详那夜弄无悯手书,自行喃喃:“水潺潺,得一两点......”
无忧郁悒,积而未发。起身般桓多步,散发搔首。
“见三四面......”
无忧长叹,反是笑道:“自负聪明,三日无无,言何了了?”言罢,阖目静立,半晌,方启睑,心道:既已窥不破,何惧难留。书言‘水潺潺’,吾便一试。念及此处,无忧立操驭水咒,食指伸展,平移半寸,即见那桌上盏茶滴滴自跃而出,薄纸在侧,眨眉已透,墨迹四散而淡,几不可辨。
无忧苦笑,暗自嘲道:书读纵横,艺长奇正,竟不通一字谜,当真无用。
一念起,沮丧不已,返身就坐,然稍一侧目,见不过须臾,那墨迹自成玄珠,立于纸面,浮而不容;无忧称奇,启唇轻道:“见三四面......”话音稍落,目珠陡转,两臂微抬,拾了纸张两角,向内一叠,四面皆然,不过半刻,薄纸已化宝匣,无忧浅笑,探头见匣内墨珠,三俩聚合,汇集正中,甚是通灵,不过迅指,又再分化万千墨丝,若水龙行于河面,蜿蜒凌厉,自往八方;又似仙笔无形,纵横牵掣,执使如神。
无忧愕然,稍舔唇角,握拳再探,见纸匣之内不过廿字,念诵一轮,汗不敢出。
“无,一饰以伪,一困于障,一行在渊。大凶之相。下下。“
无忧呆坐半晌,陡地回神,轻道:“掘地三尺?无悯言及下下,许并非论吉凶。”无忧稍顿,见那墨珠又再自行混于一处,盏茶功夫,水透纸背,一派蒙然。
“在渊而下下,或为方位。”无忧起身,欲出敛光居,直往肥遗江。
院门方启,无忧立止,惊见面前一人,正身而对,初见无忧,先是展颜,然不过须臾,登时攒眉,沉声缓道:“师父命吾前来唤你往知日宫主殿。”
无忧心下一颤,深纳口气,柔声道:“文哥哥,何时归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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