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来的有些晚了。
澜央冷眼看着站在床边红着双眼一脸倔强的少年与一旁呵声训斥着他的棕眼男人,只觉得聒噪。何不直接让他在禹斯还未遇到杨启阳之前插手这段人生?这样剩下的麻烦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也好过让他躺在床上看人演戏。
他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等到杨启阳的话说完了,他才开口道出一句:“戏演得不错,你们可以出去了。”
太过生硬的反应让杨启阳有些尴尬,他冲着身边身材纤瘦的少年摆了摆手,让他先从病房里出去。
等到病房的门再次关上之后,他又坐到了床边,拉起澜央的一只手道:“他还太小,不懂事,做事没轻没重的。你也不用搭理他,身体感觉怎么样?”
澜央倏然抽回自己的手,用着冷若冰霜的语气直截了当的对他说道:“我说的是‘你们可以出去了’,你应该跟他一起出去。”
杨启阳只当他是在吃味,反而还有些开心一直以来仿似没有感情存在可言的心上人还懂得对他闹小情绪了。
他嘿笑两声道:“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你根本不用在意他,只是之前在我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才会让他暂时留在我身边。”
微不足道……恍惚间让澜央想到了自己与那一个人之间,大抵……自己在那个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
或许还不如桂仁希在杨启阳心中的地位,不过幸好,他并不是将感情看高于一切的人,没了谁,也都能活。
靠坐在床中央的青年凝蹙起眉间,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轻描淡写的戳破他的心思:“他是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最清楚的是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是将他当成我的缩影,那么在你我重逢之后他就不该再留在你的世界中。显而易见,他现在在你心中已经不单单是我的替代品了。”
“可是……”杨启阳的舌头有些打结,他默了半晌才又接着将话说完,“有他在,你会更安全。他跟那些人一样,只是打在我父亲眼前的幌子。”
澜央勾嘴冷笑一声,平静如水的柳叶眼朝杨启阳斜睨去,他抬起手,青葱如玉般的手指点了点脑袋上缠绕着的一圈纱布:“你管这个叫安全?看看我这里,再把你的话重复一遍。不如我直接死了,火化成灰躺在骨灰盒里,那样更安全。”
纵然说话的语气没有波澜,但那番说辞也将他惹恼,他迫不及待的向澜央表达着自己的真心:“如果你狠的那么在意,我就让他回y国。”
“我需要他回y国,跟你一起回去,只有你们两个都离我远远的,这样我才是最安全的。”澜央说着话,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让杨启阳看不到一丝对于他感情的回应,一点点都没有。
杨启阳说话间不自觉的夹杂着一丝颤抖,原本清朗的声音顿时黯哑失色:“你就不念一点旧情?”
“听着,我们之间没有旧情,毕竟你的父亲警告过我,如果再‘骚扰’你就让我在科学院呆不下去。从那个时候起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危险物品的代言词,我的身边或许可以放下一个你,但如果你再带上一个要人命的炸弹,那我就受不了了。”与他说话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澜央抿了抿嘴,舌尖扫过下唇将略微干涉的嘴唇沾湿。
他无意间的举动让杨启阳看直了眼,同时又不甘示弱的否定他的话:“不可能没有!我被带走的时候,你的眼睛红了,是我教会你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你不擅长表达感情,我也已经学会去读懂你的情绪,你竟敢说没有?你自己会信吗?”
“你确定你读得懂?”澜央正视于他,眼中赤/裸.裸的是抗拒与烦躁,“你真的读得懂,现在就应该走出那扇门,而不是在这里继续烦我。”
杨启阳到现在也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少爷性格,因为有一张好脸、身份背景也不差,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他人顺着捧着,被他说上几句之后顿时就没了耐心,负气甩门离去。
澜央下意识的觉得有一个人还会自己送上门来,可过了一个星期有余,也没有见到一个让他感到有特别的熟悉感的人,每天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杨启阳。
他努力掩埋心底异样不悦的情绪,但在杨启阳的骚扰下,心情还是一天比一天更糟糕了。他在梳理了一番禹斯的记忆之后,便与其姐姐禹琪联系上。
接到了澜央的电话之后,禹琪便忙不迭的赶来医院,她到的时候杨启阳正坐在病床边给澜央削着苹果。在两年前,禹琪也曾在禹斯的家里与现在这个方才年满二十的大男孩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也就是对这张较为突出的脸有印象,名字她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