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狡啮慎也点头了,对通讯器那边继续说:“名字、长相,全部锁定。”
苏酥一直表现的很配合,可无论是证实身份还是搜罗槙岛圣护,都进行的异常缓慢。
苏酥被寄养在治疗色相浑浊的医院,她的色相始终纯白,和那些正在治疗中的病人都能好好的聊天,包括那位绑架犯,从最初的见面颔首到现在平和的聊天,全部心无芥蒂。
那人一次次的向她表示忏悔。
苏酥一次次的安慰他,表示没关系,她已经原谅他了,也感谢他并没有做实质性伤害她的事,甚至还与他谈起了很远的未来蓝图。
“在里面表现好的话,过几年应该就能放出来了,到时你可以继续去摆弄那些你喜欢的花束盆栽,你的人生连一半都没有走到,怎么能轻易说完蛋了呢?”
男人注视着她的笑容,唯有道歉,眼里流泪。
狡啮慎也时不时会来看她,说了为了得到更多的线报。
今天亦然。
苏酥又安慰了绑架犯先生两句,起身前,她还比了“嘘”的手势:“关于那个,我们说好了哦……要保密。”
男人犹豫,还是点头。
——关于将“槙岛圣护”这个名字从绑架案里抹去……的事。
苏酥远远就见到了狡啮慎也。
她跑过去,男人扭过头,皱眉:“慢点。”
“我怕耽误您办公的时间。”苏酥观察着狡啮慎也的脸色,“事件……还是没有进展吗?”
“今天是休息日。是的,毫无进展,哪里都找不到。他们怀疑他已经潜逃出国了。”说着,狡啮慎也忽然回头看苏酥,“你觉得呢?”
苏酥猝不及防呆了一下:“很有可能,但我感觉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也这么想。不过你真的很熟悉他。”
苏酥摸不透狡啮慎也是什么意思,只能回答:“因为在一起生活了挺长时间的关系吧。”
谁知狡啮慎也看她的目光,骤然锋利。
“能住到一起……这样说来,你们当时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只是各不干扰的生活在一起?”
平缓的语气瞬间咄咄逼人,苏酥歪着头,疑惑看他。
狡啮慎也又低头:“抱歉,我只是觉得如果是这样,你能大义灭亲的检举他……有些……”
苏酥罕见的皱眉,不满狡啮慎也这种暧昧的猜测,连温软的语调也稍许提高:“他收养我,然后住在一起,也只是这样而已。如果是狡啮慎也心里想的——那种事情……不可能的。”
偶尔槙岛圣护的确会表现出一些亲昵,但那就仿佛主人在逗弄猫咪一下,仅是戏弄。
那样的男人,看似温柔实则冷漠,前一秒对你低声细语,下一刻又随时都能洒脱的抽身而去、再不回头。因此也完全不能想象他深陷其中的模样。
苏酥换了个方向,和狡啮慎也一起面朝窗户。
外面绿荫葱葱,微风卷起发梢。
“狡啮先生是觉得我很过分吗?”
苏酥回头温婉一笑,“明明槙岛先生对我那么好,却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指责他——就连我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
这是苏酥第一次在狡啮慎也面前称“他”为“槙岛先生”。
比起叫“狡啮先生”或者“警察先生”,那四个字挑在舌尖,远远要温柔的多。
“你没有做错。”
“嗯。我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或者潜意识希望狡啮先生帮我证明,槙岛先生——他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简单的知道’罢了。”
那绝无可能。狡啮慎也在心里补充。
苏酥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真的是——那他确实做错了事,就必须接受惩罚。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就算现在成年了、思维定型,纠正起来比较困难,但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苏酥对上狡啮慎也的眼睛:“到时就麻烦狡啮先生把他抓回来了。”苏酥努力弯弯唇角,“因为那是我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无法办到。
风把黑发吹到她的眼前,想要盖住那里抑制不住的黯淡。
“那你呢?”狡啮慎也忽然很想伸手把苏酥的眼睛阖上。
“我的话……报恩吧。”
苏酥说,“我会帮他挡下法律裁决之前的意外,不过我那么弱也帮不上什么忙,估计只有一次报恩的机会了,而且我很怕疼的。”
“这是我,很小孩子的一点‘道理’,希望狡啮先生不会笑我。”
狡啮慎也终究还是揉了揉苏酥的脑袋。
“狡啮先生?”
男人的手迟迟没有离开,宽厚又温热的罩在头顶,一如他沉稳自信的声音,“那种意外不会发生,我会把他带回来,让他当面跟你说清楚。”
“嗯。那就拜托狡啮先生了。”
苏酥顺势低头,笑且关怀道:“同时也请狡啮先生自己……多加小心。”
但在那天降临前,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苏酥的身份调查批下来了。
——此后,将由r4接手,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