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棠旋即回头,已看到君卿舞一声雪白的狐裘,负手站在院子门口。他发沾片雪,面色惨白,袍子下端湿润,显然是匆忙从外面赶了回来。
莫海棠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微微底身,“臣妾叩见皇上。”
“贵妃?”君卿舞亦笑了笑,然后那一声贵妃,却是带着万分的疏离,“你何以在这儿?”
“今儿是淑妃妹妹的生辰,臣妾瞧她一个人在宫中,便想来给她庆身,然而,淑妃妹妹却避而不见。”
避而不见?
君卿舞看了一眼关着的门,就在太液池的附近,又发现了几滴血渍,最后他锁定了这儿。
“梅淑妃呢?”
君卿舞在地上几乎吓得晕过去的秋墨,冷厉的问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已经睡了。”
睡了?
秋墨脸被打得肿了起来,衣衫凌乱,若不是他赶来,估计这会儿都是一具尸体了。
还记得,当日为了让这个低贱的月奴进宫,她正义严辞,甚至为了护着一个丫头,他亲眼看到了,当日梅思暖在太液池的桥上和莫海棠起了冲突。
一个如此护下属的女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丫鬟要死了,还安然的躺在里面睡觉!
君卿舞一脚踢开了房间门,然后大步跨入了房间,
里面,显得异常的冷清,空气中有冷宫独有的腐朽味道,还有一股刺鼻的石灰味道,进门的瞬间,君卿舞和莫海棠都下意识的皱起了鼻子。
快步走过屏风,然而,那帷幔帐子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你主子呢?”
君卿舞脸色顿时一沉,声音亦变了调,口气中有一丝异样的焦虑。
难道被刺客挟持?
“刚才……刚才……还在这儿。”
秋墨自然知道掩藏不下去了,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秋墨自然知道掩藏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
“说,她到底去哪儿了?否则你人头落地!”
“呀,淑妃妹妹不在啊,这么晚了,倒是去了哪儿?”莫海棠跟随进来,添油加醋的说道。
“啪!”
左边的小房间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君卿舞闻声跟去,下意识的握紧了藏在手中的剑,
却闻到,一个浓郁的芬芳,随即是搅动着水的声音。
“秋墨,我的衣服你可拿来了?”
里面,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阿九。
秋墨一听,当即反应了过来,忙取来挂在床头的狐裘披风,冲进去。
而君卿舞也赶在她前面一步进了那小隔间,然后绕过屏风……在那一刻,他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屏风后面,放着一大木桶,里面漂浮着红色的玫瑰花瓣,温水微漾动,那些花瓣便流动着漂亮的水波,让人想起满园的玫瑰。
就在他进去的瞬间,看到睡莲般的发丝在华中荡漾,随即,一个女子慢慢的从下面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阿九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却是冰冷的喊了一声,“皇上。”
“出来!”
君卿舞烦躁的吼了一声,然后心头却觉得石头落地的轻松。
阿九听闻,直接站起来,而君卿舞眸色一凝,扭头转了出去,隔着屏风站在门口。
半透明的屏风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形,完美不可挑剔的线条,盈盈一握的腰身,还有从浴桶中跨出来那笔直而修长的腿。
她的手缓缓的从屏风上面取了一件衣衫,本就漂亮的手因为浸过热水而粉红,显得完美无瑕。
君卿舞又退了一步,脸别得更开,而秋墨赶紧拿着披风走进去,给阿九披上。
阿九腰间的缠着了染满血的纱布,而那水也早已被染红,再看那窗台,竟然还有来不及掩盖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