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墨赶到医院时，慕煜尘告诉他，颜汐若已经做完手术，送到病房了。

……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停止了发育，但就这样拿掉，颜汐若的心还是如刀割一般难受，整个人仿佛坠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四周都是刺骨的冰冷和阴暗，再也不见天日。

缓缓抬起小手，她放到平坦的小腹上，泪盈于睫的喃喃，“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下次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颜汐若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从外面，一步步走了进来。

颜汐若还没转头，就已经感受到了来人身上冷戾阴鸷如同阎罗王般的气息。

瞳孔微微一缩，她没料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昨天在电梯遇到慕煜尘，她就猜想到慕煜尘有可能会多嘴告诉他——

深吸了口气，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缓缓转过头，她看着离病床只有几步之遥的男人，他双手紧握成拳头，英挺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寒冽，双眼猩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说实话，挺骇人的。

但颜汐若不怕。

她经历过毒瘾生不如死的折磨，还经历了失去骨肉的锥心刺骨，她一点都害怕死亡了。

两人谁都不说话，夜爵墨脸色越来越阴沉，幽深的瞳仁如千年寒潭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悸，宛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率先打破沉默，“你怀孕了？”

他声音破碎而沙哑，带着控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

颜汐若抿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她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危险黑眸，点了下头，“嗯，怀了。”

他死死的盯着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冷漠小脸，仿佛要将她看出两个血窟窿，“为什么不告诉我？”

颜汐若闻言，勾起唇角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根本没打算要这个孩子，你应该也不想要的吧，不然，你怎么舍得利用我？”

夜爵墨听到她的话，喉咙里好像卡了根刺一样异常难受。她心里果然还是怨他的！

“颜汐若，你怎么恨我都行，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你如果不要，可以生下来交给我抚养……”

颜汐若冷漠的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我为什么要替你生孩子？你难道不清楚我只想和你划清界线吗？”

夜爵墨看着打掉了他的孩子，一点愧疚和伤心都没有的颜汐若，他觉得异常陌生。以前她多么温和善良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是现在，她亲手杀了他们的骨肉——

而且，还没有任何的伤心和痛苦，眼里流露出来的清冷和淡漠，让他心寒，绝望。

看着夜爵墨越来越狰狞的面色，颜汐若放在被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尖深嵌进了掌心，勒出一道道血痕。

她不能心软，不能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