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磕的多了嘴里有点咸,湛蓝纤纤玉指挑了颗冬枣,嘎嘣脆地啃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嘴里香甜清爽的枣儿,再悠悠然看向闵敏。
回顾下三年前,她被赶出这个家,那怎是一个惨字了得,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还把她的衣服给剪碎了。
再看看现在,当她再次踏入这座宫殿般的靳宅,不同于三年前的那般落魄沮丧,此刻是浑身萦绕着优越感,就连这冬夜中的冷意也减去不少,身边的气息淡淡的就像是春天的味道。
这是不是就叫做所谓的扬眉吐气呢?
在来闵敏还没回来前,她就一直想象着当闵敏看到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坐在这里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会吃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吧?
果真,跟她想象地没差。
“哦,这个啊,你就得问明臻了,是他让我搬进来的。”
闵敏那张美人脸微微的扭曲,“怎么可能是他叫你住进来的?”
靳明臻是不想让秦湛蓝知道汤圆的存在的,又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住进来呢?就算要让她住进来,至少也该跟自己商量一下啊。
湛蓝挑起好看的眉梢,瞟她一眼,从容的一笑而过,“信不信就由你了。”
丢下这一句,湛蓝又优雅地品着手中新鲜可口的冬枣,只剩闵敏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还在愤恨地咬牙低呼,“我不信,我得去问问明臻,他怎么能让你住进来了?”
要是秦湛蓝住了进来,她应该和这个女人如何相处呢?
现在的秦湛蓝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秦湛蓝就是只软绵绵的白兔,随便一个厉害一点的食肉动物就能一口把她给吞了,可现在的秦湛蓝不一样了,她一无所有,穷得只剩下昂扬的斗志,更何况秦湛蓝绝不是一个只有美丽皮囊的草包。
这一场较量,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是靳明臻再偏袒她一点,她岂不是输得惨不忍睹?
李嫂笑盈盈地从厨房出来,手中端了一碗红枣银耳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便从她身边走过,把碗朝湛蓝递过去,“二少奶奶,小姐的夜宵做好了,可以拿上去喂了。”
这个老不死的佣人居然还把秦湛蓝叫做二少奶奶,而至叫她——闵小姐,这自然然闵敏更加痛恨,凶神恶煞地看向李嫂,“李嫂,你没老年痴呆吧?叫她二少奶奶,她跟靳明臻三年前就离婚了。”
老年痴呆?
在靳家,她李嫂虽然身份卑微,只是个下人,但在这个家,她伺候了这么多年,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夫人在世之前都说过李嫂是靳家的功臣,现在老爷子也走了,这个大宅是二少爷当家,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居然被闵敏这个女人骂做是老年痴呆?
湛蓝听了心里甚是不舒服,她怎么可以辱骂李嫂呢?想要出声之时,李嫂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不需要她来替自家说话,湛蓝会意,闭了口,只怕李嫂要亲自教训闵敏吧。
“闵小姐,好歹你也是出生名门,闵先生闵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称呼常被叫做老年痴呆?你去问问二少爷看,他是不是我这个老年痴呆给拉扯大的?闵小姐,不说你现在还没嫁给二少爷,就算你嫁给了二少爷,我称呼谁是二少奶奶,那也是我的自由。难怪你跟湛蓝就是没法比的,就跟老爷子在世前说的一样,一条蛇,一条龙,哪里来得可比性?”
李嫂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在靳家也生活过一年多,湛蓝看到的李嫂是勤劳的、老实的,谨慎细微的,却从没看到过李嫂稍微大一点声音说话过,这次,闵敏真是把李嫂给惹急了,或许,李嫂一直看不惯闵敏,终于忍不住了。
一些佣人都侧目看向闵敏,大家都明白那一条蛇和一条龙指的是谁,只怕这二少奶奶一回来,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闵小姐好日子就到头了。
李嫂一双微陷而精神的眸子直勾勾看向闵敏,端庄严肃的身躯让闵敏心里一震,她刚刚是说了什么啊,竟如此口不遮拦了,她真的是因为秦湛蓝住进这个家里而太愤怒太恐慌了。
李嫂在家里的地位,她也是有所了解的,而靳明臻又是个念旧的人没不然不会让这个年纪一大把的佣人还一直留在靳家,她今天可真是得罪人了,心里万分后悔,面上也是很抱歉地望向李嫂,“李嫂,我不是故意的,这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向来眼里无人的闵小姐,倒也会装得楚楚可怜去博人同情的,但李嫂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领情呢,一拉湛蓝的手,端着小碗,拉着湛蓝上楼去了。
湛蓝随着李嫂往楼上走,扫了楼下坐在轮椅上的闵敏一眼,口气淡淡的,却眉飞眼笑,“闵小姐,忘了有一件事没跟你说。明臻让你今晚搬出去,信不信由你哦。”
这下子,闵敏的脸色更难看了,双手互相捏得死死的,什么?靳明臻不仅让这个女人住了进来,还让自己搬出去?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就算她真的做了砸墓碑的事,那又怎样?那毕竟是个死人,她现在还是小马驹的妈妈,他就一点不考虑小马驹的感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