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对乐乐说,“你留在这里。”又吩咐下去,待会让人给它清洗一下,要是让靳明臻回来看到它满口是血,指不定更加火大,拿它来加菜是极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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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医院,医生就给闵敏打了狂犬针,要不然就会染上狂犬病。
湛蓝坐在窗户前,夕阳金红的余晖映在了她的脸上,微微的暖,她觉得狂犬病这个病其实跟闵敏相配,那会她发起疯病来要弄死她时,跟狂犬还真是有七分像的。
门外步子声很急很快,不用去瞧,她就知道是靳明臻来了,而她的心也一寸一厘地揪下去。
除了他之外,她找不到还有谁如此关心闵敏了。
靳明瑧进来的时候,闵敏还没有醒。
听到门把旋动的声音,湛蓝双手紧紧握着,心里莫名抖得厉害,却用一双黯淡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盯向门口进来之人。
对上她一张削瘦的脸,残阳似血将她脸上打得扑红,他瞥见她脸颊上几撇异常突兀的殷红,眸子里闪过异光,敛了敛眸,“湛蓝,你脸怎么伤了?”
湛蓝心下没有设防,轻轻一颤,没料到他进来第一句却是关心她的话,就像靳茜一瞧见她和躺在地上的闵敏,她会毫无疑问地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一样。
她设想过许多,他很有可能安慰闵敏,关心她的伤口,或者劈头盖脸指责她,质问她,为什么让乐乐伤了闵敏?
只是千想万想,她没想到,他会问一句——湛蓝,你脸怎么伤了?
自以为的了解,却从不是了解。
此刻,湛蓝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哑巴了,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靳明瑧的眉敛得更深了,他向来沉稳的步子都因为她脸上的伤而变得又急又乱。
大步朝她那里走过去,端起了她的脸来仔细检查她伤口,他接到靳茜电话时,只听说闵敏被狗咬伤了,没听闻她也受伤了啊。
湛蓝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脸颊,稳着气息道,“让你白担心了一场,这应该是闵敏的血,不是我的。”
那会儿靳茜问她,她也并没在意,只匆匆随他们一道进医院了,后来也没擦掉,竟惹来他这么一句关心,倒是教人受宠若惊了。
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关心,她还这么不领情!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紧了一紧,再用力甩开,只在她白希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深红的印子。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狗怎么会咬伤了闵敏?”靳明瑧凝着湛蓝。
或许真该感谢闵敏醒得晚,好让她有了第一个发言权,这是今日在靳明瑧身上的第二件意料之外的事。这样好,让她有了主动出击的机会!
“肯定是闵敏先动手的,不然乐乐怎么会咬她呢?”靳茜替湛蓝先说道,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闵敏,“像她那种女人,被咬死也活该。”
反正她向来厌恶闵敏,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肠子,便有什么说什么,她是真巴不得闵敏被狗咬死的,还得咬成一块块的,那种居心叵测的坏女人死了的话会让这个世界更美好的。
“没让你说。你插什么嘴?”
靳明瑧冷锐眸光淡瞥了靳茜一眼,又重新落回到湛蓝的脸上。
靳茜撇了撇小嘴,外带送了她哥一个大白眼。
“不正是靳茜说的那样么?”湛蓝勾唇,轻轻笑了一下,笑容融进温柔的夕阳里,甜美得醉人,她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张潋滟的脸,对着靳明瑧说,“如果我说,她要将我从栏杆上推下去,你信么?如果我说,在我差点被她推下去之时,乐乐及时出现,从后面扑过来,咬伤了她,救了我的命,你信么?”
看不见他的脸,用呼吸也能感应到他脸上陡然变了的神情。
靳茜心尖儿一震,尖细着嗓门大吼道,“那个贱人竟这么狠毒,要把你推下楼?我弄不死她,我。”
看着靳茜撸了撸袖口,那样子还真有打算过去掐死闵敏的冲动,沉冷的声音在背后叫住她,“茜茜,你给我站住!好歹也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怎么做事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哥,你没听到吗?你一直护着的那个狠毒女人要把嫂子推下楼啊,这次她没成功,那下次呢?今天嫂子是因为幸运逃过一劫,保不齐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嫂子现在眼睛都瞎看不见了,怎么斗得过她?”
靳茜愤愤地转身,嘶哑着嗓子冲靳明瑧大喊。
靳茜的声音几乎是振聋发聩,将床上的闵敏也给震醒了,她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臂一动,便牵扯到肩头伤口,痛苦地呻银了一声,“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