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邢手中各样灵丹拿了不少。
他与青岩相对而坐,眉头微拧,挑了几颗药性温和的塞进了青岩嘴里,一手运起魔元助其化解药性。
本该暴戾霸道充满破坏力的魔元力此时却像乖巧温驯的绵羊,服帖的在青岩的经脉中运行着。最终包裹住丹田之中神情委顿的元婴,引着融在元力之中的药性温养着。
玉骨在巫邢的元力进入青岩丹田之时便撤走了自己的元力跑了出来。
魔尊此时与黑发的温润医者相对而坐,手掌相合,双眼闭着,脸色看起来并不多好——不是伤痛的病色,而是让人心中揣揣的阴沉。
玉骨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就如同阿甘的心情一样,他相信巫邢来了之后,青岩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窗外日月交替了数十次,床上盘膝而坐的两人除却面色平和了许多之外毫无动静。
玉骨撑着脸无声的打了个呵欠,回头看了一眼天色,眼见着又暗了下去。
青岩丹田之内的元婴瞧起来恢复了不少,原本泛着怪异灰黑的小脸上恢复了莹润,身体蜷缩着,仿佛陷入黑甜之中,满是安逸。
魔尊的元婴身披战甲,在蜷缩着的元婴身边盘膝坐着,两个娇小的元婴中间氤氲着浓烈清冽的灵气,流转中带着药草的芬芳。
这番景象已然持续有一月之久。
终于,蜷缩着的元婴似乎是睡够了,轻轻动弹了一下。
魔尊的元婴睁开眼看着安静蜷缩在身边的元婴,面上带着一丝疑惑,手中法诀一掐,一股与魔元力截然不同的清气覆盖在青岩的元婴身上,带着温和的安抚力量。
许久,青岩的元婴终于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扭头四顾,最终视线落在那个颇为眼熟的元婴身上,目光中透着不满,像是很介意这人将他从甜美的沉眠之中唤醒。
魔尊眯了眯眼,看着对这样的状况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家伙,沉声道:“青岩,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
“……”被喊到的微微一愣,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怔怔的看了巫邢好一阵,视线在对方身上体面穿着的战甲上转了转,又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身子,半晌,伸手捂住裆部团起来挪了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流氓。”
巫邢目光之中的阴沉瞬间被这两个字劈得一干二净,他眼神怪异的看着团成一团的幼嫩元婴,不禁有些失笑。
他倒是没想过一向温和有礼的青岩会有这样的举动,感觉颇新鲜。
这么想着,他眉头挑了挑,凑近了那个团成一团看不到脸的元婴,从背后一把抱住,舔了舔对方的耳廓,不等元婴有什么反应,便道:“这才是流氓。”
本来就因为赤。裸相对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青岩,顿时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他想了想,最终没吭声,只是缩得更紧了些。
元婴与元婴之间的直接接触在修真者中是极为微妙的存在,丹田这种事关一身修为和生命所在的地方,是绝不可能轻易的放他人进来的,即便是一对道侣,也不一定能够放宽心让对方进入自己的丹田,元婴相交。
所以巫邢对于自己的元婴丝毫没受阻拦就进入了青岩的丹田感到十分满意,于是轻轻拍了拍青岩元婴的屁股,低笑一声便回了自己的身体。
光屁股的小元婴肥嘟嘟的,从双臂之中探出头四下瞅了瞅,揉了揉自己的脸,想要将那股热潮褪下去。
元婴与元婴的触碰比起*的触碰而言,感觉极为玄妙,之前青岩为东方景明治伤之时虽然费了番力气闯入了对方的丹田,但并未与其有过什么相触碰的经历。
光是回忆一下刚刚那种两个人几乎就要融成一个的感觉,青岩就头皮有些发麻。
青岩探出神识向外看了看,直接对上了巫邢带着笑意的眼睛,连忙缩了回来,整个人都囧了。
他觉得压力好大怎么办。
巫邢睁开眼睛,瞅了做在对面呼吸绵长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的青岩,轻笑一声,凑过去跟他额头相贴,呼吸相融。
青岩的元婴一脸悚然的瞪着眼前的虚空。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巫邢说,抬手抚上青岩头发,最终落在他的后颈上,轻轻的摩挲着,“我无法原谅让你陷入危险境地的人。”
天知道他收到玉骨的符篆时是什么心情。
如果不是看青岩情况糟糕,他简直想把被委派了保护青岩这个任务的黑豹一巴掌拍死!
刚离开魔界不过半月时间青岩就出了这样的事,巫邢根本不敢想当时在场的其他人要是心中起了歹念,青岩会怎么样。
这里是丹阁的地盘,即便这群人对于青岩的态度再多么好,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放过,毕竟如今整个川弥,还掌握着一声消息的就只有青岩一人,而想要这些消息的人却一抓一大把。
而修真者想要从他人手中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的手段很多样。
轻者有迷惑人心引言而出,重则便是夺人神魂施用搜魂之术,比如巫邢,对于后者便是信手拈来。
可他不能容忍这些手段施加到青岩身上。
巫邢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尊位前面是个明晃晃的魔字,手段太过柔软也不利于他在魔界立威。
但这种事情一旦跟青岩联系起来,巫邢就恨不得将所有对青岩有威胁的人通通清理干净。
只是他知道这样对青岩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限制眼前这个人的成长。
他所能做的,所能尽力做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青岩有一条退路,即便跌倒了摔成重伤也能护他一世无虞。
而巫邢更知道,即便丹阁一向以正道的面貌对外,但关于探知一个人内心秘密的术法定然是有的,而这种术法便难保会对青岩造成什么隐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