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晚极其寒凉,太子被捆绑住看押起来,大阿哥奉命叫了所有阿哥跪在了康熙的帐篷外,呼呼的冷风吹的所有人都缩着肩膀,但那一颗心却好像沸水一般,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大阿哥相比于跪在外头的阿哥更加的看得见希望,每走一步似乎都距离那个位置更近了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金光大道上,说不出地志在必得。
大臣们跟在康熙身边,听康熙诉说太子的罪责,说到激动处,自己不但落了泪,还几乎晕厥,康熙的身体实在不好,不得不叫了太医侍候在跟前。
十四左右瞧不见十三,低声问胤祚:“十三这小子做什么去了?”
胤祚想起历史上十三世除过太子之外比较惨的一个,好多年都得不到任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太子被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也只是模糊的猜测,因为康熙说太子窥探帝踪,皇上情绪极度激动旧疾都发了,跪在外头的儿子也只觉得皇上确实是跟太子情深,都到了这一步还看上去如此的舍不得太子。
皇上的行宫到处都点了灯笼火把,一片的通明,动静太大估计谁除过小孩也睡不下,恩和抱着馒头跟五斤还有桃子坐在一起,四野寂静,听起来不间断的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经过,有力又急促,无形中越发显得这个时刻外面局势的紧张。恩和也不让身边的下人随意走动,全部都聚集在帐篷里或者外头。这一会一个走不好,就有可能惹来天大的麻烦。
帐篷中间的炭盆里还散发着融融的暖意,恩和一想到胤祚这回正跪在冰凉的地上就微微叹息,桃子抿了抿嘴,挽着恩和的胳膊轻声道:“阿玛一定会没事的。”
恩和摸着桃子的脊背朝着五斤道:“你去里头躺一会吧,今儿也跑了一天了,明天还不定要做什么。”
五斤苦笑着摇头:“哪里睡得着,我陪额娘一起等阿玛。”
恩和低头看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小儿子,难得的笑了笑:“他不就睡得好好的?”
看到馒头这无忧无虑的样子,娘几个似乎才觉得轻松了几分,桃子捏了捏馒头的小胖手:“他还小,总还有哥哥姐姐阿玛额娘在前头撑着,若是连他也知道忧愁了,那定是真的长大了。”
丫头烧了热茶给几人,恩和将水都换成了空间水,补充些体力,这样也能精神很多,但长夜漫漫,总等着也难受,恩和就让下人找了好些红薯过来,给几个孩子烤红薯:“你们一定没吃过,烤这个好吃的很。”
她说着在地上挖了个小坑将红薯放进去,又埋了薄薄的一层土,又从碳盆里加了几块碳放进了坑里,又把炭盆的罩子罩在了上面,桃子和五斤都围坐在了跟前,恩和轻声慢语的跟孩子讲些小时候的事情,似乎立时就没了开始的紧张和煎熬,相比而言有趣多了。
胤祚疲惫的进了帐篷的时候,帐篷里弥漫着一股烤红薯的香气,他怔了怔见恩和带着两个孩子迎了上来,忙露出个笑意:“没什么,挺好的。”娘三个看着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恩和让丫头将准备好的热茶热水端了上来,看着他喝了一大碗热茶暖身子,又给他用热水擦了手脸,又泡脚,胤祚觉得身上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松弛了下来,惬意的舒了一口气,看儿子和女儿还等在旁边,想了想低声道:“今晚的事你们大概也听说了一些,太子被关押了起来,你十三叔至今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你皇玛法气的身子也不大好,这会好了一些,总之明天早上这事情估计会见分晓,但如今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干系,约束好身边的人,不要多说多做只看就行,行了,早些睡吧。”
与其让孩子乱猜还不如告诉他们,毕竟也已经大了。
五斤和桃子答应了一声,恩和又嘱咐了跟着的人几句才让她们各自回去歇下。
胤祚觉得夜里肯定还会有些事,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拉着恩和睡下了:“能睡一会是一会。”恩和到没想来还会发生什么,没想到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得外头又闹腾了起来,十八阿哥病重去了,段氏晕厥过去没一会也去了,皇上悲痛欲绝,谁都不见。
段氏好歹是个贵人,十八好歹是个阿哥,随行的女眷们都要起来去祭奠,行宫里一下子越发闹腾了起来。
跟平时时间长短一样的夜晚,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越发的漫长而透着凄凉和惨重。
一大早皇上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行宫前让太子跪下就开始细数太子的罪责,父子两人到了这一步,也算是缘尽了,康熙直言自己忍耐了太子很多年,甚至说太子是克母的不详之人。太子木木的跪在地上,眼前总是浮现着段氏死前的样子,似乎满天满地都是鲜红的血,都是段氏临死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