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诱惑之于她而言无疑有着太过于致命的吸引力,她根本没办法对此视而不见——甚至连摇头拒绝都做不到。
尽管知道对方会信守承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希望,她也想要尽快知道梦魇般纠缠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答案。
“是吗,真是够遗憾啊……这次的袭击事件恰恰证明了那所谓黑影绝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子虚乌有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能够威胁到将军安全的存在。”
回以一个不带有任何怀疑意味的眼神,土方十四郎姑且相信了她的话,低声暗忖着将推断说了出口。
玖木绫不置可否地绞了绞交叉在身前的手指,眼中的愧疚神采一闪而过。
尽管已经得到了这样难以想象的信任,却还是不得已亲口欺骗了他。
真是过分啊——她翘了翘嘴角,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短吁了一口气。
没时间去注意她较之以往有些温顺安静过头的表现,土方十四郎指挥其他队员替换了昏迷两人的岗位,紧口叮嘱他们加强巡逻和督察,又在重要的方位增派了不少人手,以保证最大程度地保护将军的安全。
紧锣密鼓地总算布置好了一切后,他望了望繁星密布的天幕正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贴身存放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喂?脑残蛋黄13号吗?这里是抖s·总悟·冲田三世。”
抵在耳边的听筒中传来少年静直的声线,一如既往地隽永平滑听不出一点倦怠的意味,似乎完全未曾因为睡眠被迫中断而受到分毫影响。
土方十四郎的嘴角霍地抽了抽,强忍住啪嗒撂下电话的冲动,耐下性子咬着牙缝回应对方,“大半夜的在玩什么奇葩pLay啊总悟,别闹了,我还想再去睡一觉。”
“不,土方先生,你误会了,我可是在办正事哦。”
冲田总悟的语调显得颇为镇静平定,每一个音节的起始音与爆破点都咬得清清楚楚,“我现在就在西北门旁边的仓库里,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来历不明的家伙,正在用皮鞭和蜡烛拷问他——这就是那个袭击了将军府侧门守卫的嫌疑犯也说不定。啊,说起来,他现在已经彻底在我惨无人道的审讯下屈服了,应该马上就能有结果。喏,你听——”
一阵嘈杂的气旋与电流声过后,听筒内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一个浑浊不堪的粗哑男声,痛苦的呻.吟与咕哝穿插在破碎话语间,恳求般的哭腔若隐若现:
“……主、主人……我什么都愿意告诉您……我的一切都是您的……请让我舔你的靴尖吧……啊、啊啊……请更加用力的踩我!就这样用力,主人……”
“……不,这完全不是什么拷问和审讯,只是彻头彻尾的s调.教吧……”
有种拿对方完全没办法的色彩出现在半掩着困乏模样的脸上,土方十四郎“总而言之你可别乱来,我们马上就到。——总悟那边好像有了不小的收获,跟我去看看吧。”
最后一句他在一掌不痛不痒地拍上玖木绫后脑的同时说道。
她好像这时才刹那间回过了神来,咬着下唇往府门处看了一眼,转身便跟紧了他的步伐。
耳边手机的扩音器里对方再度开了口,流露了几分催促语调,声道中饱含着可惜的意味,“请你尽快,土方先生,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看起来都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说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刷下限掉节操的龌龊事啊你?!”
“没什么,只是一些常规的讯问而已,不要想太多啦。”
不等对方出言反驳就从容地扣上了手机盖揣回衣兜,冲田总悟抱起双臂环着两肩,荧红的两眼微微下斜,注视着被反缚两手的中年男人,“喂,你说你叫屉田,是将军府外巷道上一家小杂货铺的老板,对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始终被迫嗅着储物仓库里独有的挥之不去的淡淡烟尘味,这让他十分不适地捏了捏鼻尖。
屉田畏惧地瑟缩了一下,肥腻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看着面前面貌清秀却令人牙齿寒的栗少年,许久许久才把握好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嗫嚅道,“……没、没没、没有了……”
显然对他简略的回答不甚满意,冲田总悟眉头轻微一掀,平静无波的双眸巡视在他堆满厚重脂肪仍在不停蠕动的身躯上,“啊,那么那两个负责守夜的真选组队员遭到袭击倒地不起,也是你做的?”
“……”
极易被忽视的迟疑短暂地出现在面容之间,清晰地映出心底激烈的天人交战,屉田最终响亮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上下猛一攒动过后是低弱的一声供述,“是,是我……是我做的。”
对他爽快的招供报以一个富含深意的微笑,冲田总悟察觉到门外跫跫的脚步声,好整以暇地稍稍翘起了嘴角:
“那么想必这几天来叨扰将军的黑影也是你了。我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屉田局促地拱了供宽硕的上身,一时语塞:“我……”
正当他开了个话头便无法自圆其说下去的时候,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率先步入仓库内的土方十四郎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露出舒了一口气的表情——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他脑补出的那种限制级糟糕景象,这至少让他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紧随其后的玖木绫单手掐着腰,一步一步难掩心事重重地拖着足走了进来。
以扭曲得不可思议的姿势匍匐在地的屉田瞧清了她的脸,瞬间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面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死灰色——
他只觉得喉头一阵恐惧的紧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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