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号。”神木埼理直气壮。
席勒跳脚,差点没用拖把抽她,“那就有点病号的样子啊!”
神木埼换了种表情,“……现在如何?”
“……你怎么没被利威尔踢死?”
在神木埼抱着比自己高出几米的窗帘往洗衣房走去的时候,与正在擦花瓶的薇拉撞了个正着。
神木埼拿走了薇拉手中的抹布,把一手的窗帘往她身上一压,“拿去洗干净。”
脚步不稳的薇拉后退了几步,从布海中探出了那双紫色的眼睛,“可是小埼埼,薇拉在擦花瓶。”
神木埼皱眉,“擦个毛?你们兵长让你去洗。”
“诶?兵长?”薇拉疑惑地眨了眨眼,“薇拉知道了,马上就去。”
矮小的身影刚走出一步,突然出现的佩特拉就上前把薇拉手中的窗帘还给了神木埼,说道:“埼,不要总是欺负薇拉。”
神木埼望天,“没欺负她。”
“席勒让你洗的窗帘吧,我都听见了。”佩特拉微微一笑。
神木埼面无表情,“那是你的幻觉。”
佩特拉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担心,“好歹帮大家做点事,今天利威尔兵长心情似乎不太好,刚才又踢坏了一扇门。”
“又踢坏了?这是第几次了?”薇拉听闻后惊讶地凑了上来。
“自从埼你来兵团后,利威尔兵长的脾气一直都很糟糕。”佩特拉无可奈何说道,“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不太容易亲近的人,粗暴而且神经质,不过以前很少发生这样的状况呢。”
薇拉转向无动于衷的神木埼,“小埼埼你和兵长吵架了吗?”
神木埼抱着窗帘留给她们一个背影,“我不和畜生吵架。”
“……”
那天神木埼把本部所有的窗帘都洗了。大家在看到神木埼坐在洗衣房的小木椅上,很是勤奋地在劳动,纷纷把各个房间的窗帘都拆了下来,然后往洗衣房一丢,无比欢乐地去干活。
神木埼在望了一眼小山丘般高的窗帘后,说道:“果然都是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自从传出了神木埼在洗窗帘这一消息,洗衣房成了禁地,再也没有人进来过。神木埼也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从早上洗到了下午茶的时间。
把窗帘晾在外头时,神木埼看到利威尔正在检查各个地方的卫生情况。
一路上利威尔说的话无非是重做重做以及重做还有重做,他身侧的士兵们神色都惊人的同步——苦逼至极。
神木埼暗自嘲笑了这些人一番,把窗帘都丢给她洗,活该被骂。
然而,利威尔却在无意间看到挂在外头那些窗帘随风微微摆动的样子,立刻转过身黑着脸,声音带着慑人的寒意,“谁洗的窗帘?”
全部看向神木埼。
利威尔整张脸都板着,话语流利却是恨不得把神木埼丢出去喂巨人的语气说道:“神木埼,跟我走。”
少女慢吞吞地跟着利威尔走了,身后是一片同情的目光,以及一排排被搓成了渣的窗帘。
……
神木埼洗的窗帘,如果忽略那大小不一的豁口,其实还是蛮干净的。没错,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洗破了,而且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被利威尔叫去了十几分钟,站在楼下的众士兵都开始猜测两人究竟在里头干些啥。
大多数人都觉得,一定是挨骂了。
最为担心的,应该是佩特拉。尽管她在神木埼被叫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在利威尔面前说话,一个字都别说,只管点头或摇头。
“喂,我说神木一定挨骂了。”席勒环着臂啧了几声。
“如果只是挨骂就好了。”佩特拉望着紧闭的门,面露忧色。
薇拉扯了扯佩特拉的衣袖,眼泪汪汪,“小佩佩,你说小埼埼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不会吧……”只要她不说话。
而与这边俩小姑娘担忧神色迥异的奥路欧幸灾乐祸道,“那家伙估计要被骂秃了吧。”
所有人附和着点头。
“没秃啊。”少女站在楼梯口,似乎是刚从室内出来。突然出现的神木埼让众人惊吓得差点没喘上气,所有人都惊讶于她平静的表情。
“你没事吧,埼?”佩特拉把神木埼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遍,发现对方竟然毫发无损。
“什么情况,你居然没事?”席勒一脸难以置信。
薇拉蹭着神木埼的胳臂,“兵长没有骂你吗?”
神木埼刚想开口说话,来自楼上的一声闷响让众人同一时间跑到了二楼。只见一扇门轰然倒地,而那扇被踢在地上的门,中间破了个洞。
众士兵转过头,被闷棍打银针戳的表情,“你和兵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
事情是这样的。佩特拉告诫神木埼不要说话,她就真没在利威尔面前说一个字。除了点头或是摇头,她就像根棍子一样杵在那儿,眼神没什么焦点,看得利威尔皱起了眉。
同时他也为神木埼一反常态的举动感到诧异,结果在问话结束之前,利威尔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了很久的决定。
“有话就直说。”
神木埼空洞洞的眼神落在了利威尔身上,“你真让我说?”
利威尔微微颔首。
神木埼歪头,“那你保证不打我。”
好吧,他后悔了。
果然,在征得对方同意后,神木埼盯着利威尔的头发说道:“你在哪里剪的头发?简直丑爆了。”
“……”
“告诉我那家理发店的名字,我绝对不会去光顾那里。免得我也被剪了这么个发型,结果刺瞎无数凡人的狗眼。”
在神木埼很是正经地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兵长大人刻意压制着怒火但还是说出了那一声他卡在嘴边很久的——
“……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