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宁是个奇怪的家伙,这点从他出生就可以看出。怎么说呢,一般孩子出生后大多喜欢哭闹,而他却总是安静的躺在炕上,不哭也不闹。一般小孩子该有的蓬勃朝气在欧阳宁的身上那是完全看不到,他就像个得了面瘫的家伙,总是眼歪、嘴歪、甚至哈喇子流一身。这幅死样不止他亲妈,就连奶他的奶妈见了都直呼怪异,常常喂完了奶就将他甩在炕上,如蛇蝎一般避之惟恐不及。
其实怎么说呢,这并不能怪欧阳宁,任谁活得好好、没病没灾却突然变成一个婴儿不说,身边还经常出现一群‘好朋友’对着动手动脚,自己不哭不闹,只是眼歪嘴歪哈喇子流一身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强悍了,别指望他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只是…
婴儿状态的欧阳宁看着那悬浮在半空,红着一双眼,努力将自己死前的一幕反复重演的女鬼,再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丫的是吊死鬼吧,那长长的、就像猪舌头一样拖在嘴巴外面的舌头,每次看到欧阳宁都觉得这是挑战人恶心的极限。从最初吐得黄胆水都吐出来,都现在的尽量无视,欧阳宁觉得如今的自己真是太伟大了。当然,前提是这丫的脑子没有随着死亡而枯竭。
冷眼看着吊死女鬼将自己脑袋套进不知打哪来、挽成圈的白绫里去,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剧。欧阳宁本有心吐槽,但当他看到那塞着猪舌头的嘴巴开始往外流红色,好像跟血一样,但是又比血颜色来得淡的唾液时,果断举起自己拿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原来无他,只因这吊死女鬼开始用老套路,拉长调子,不阴不阳说起了话。
“你看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可怜哦…”
闻言,欧阳宁捂着耳朵的小手果断放开,狂翻起白眼。当然,在完成以上动作时,欧阳宁不忘侧身熟稔一滚。没办法,虽说明知道这家伙嘴边留出的血是假的,但是每次一想到它出现在自己的头顶,并且往下滴落时,欧阳宁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心。哎,谁叫他前世是个有洁癖的人呢。
欧阳宁故作苦恼的叹气,那小小的样子配上老沉的表情,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这时,吊死女鬼见欧阳宁无视了自己,竟然毫不气馁飘到另一边,继续用拉长的调子阴森森的嚷嚷道。“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
嗯,知道,你是吊死的嘛。
欧阳宁翻着白眼不屑的哼着,那咿咿啦啦的叼样,成功的让一直锲而不舍上演临死一幕的吊死女鬼,恼羞成怒的往他身上一扑,两只白骨爪聚拢便要往欧阳宁的脖子掐去。
欧阳宁白眼再次一翻,忒淡定的蹬腿翻身,躲过了吊死女鬼没人性的攻击。其实倒不是欧阳宁目中无鬼,只是怎么说呢,他是真的不想理这个一日三餐、外加宵夜,按时表演的吊死女鬼。娘的,劳资不能眼不见为净,难道还不能无视你吗?
就这样在与吊死女鬼每日的友情互动,欧阳宁居然无病无灾的渡过了枯燥的婴儿时期,开始从孩童迈向了少年,这过程用欧阳宁的话来说,简直可以用来抒写一部关于洗碗槽是怎样诞生的传奇故事。
因为身边越来越多‘好朋友’的关系,欧阳宁成功的练就了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惊,内心却狂吐槽不已的笑面虎脸。
而面对欧阳宁的如此变化,一直围绕在他周围的那票‘好朋友’除了恬不知耻夸这是他们的功劳外,便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出现在欧阳宁的身边,以期将他训练成处事不惊,心里素质更加强悍无敌的新世纪好儿郎。
这晚,夜色朦胧,应父亲大人的要求,欧阳少年开始秉灯夜读。只是…他妈的,如果你面前随时有一位吊死女鬼在坚持不懈的表演上吊节目,你有心情继续秉灯夜读才怪。
“尼玛,小红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面前吐舌头,你丫的是不是上吊次数过多脑缺氧变痴呆了,怎么听不懂人话。”
那被欧阳宁唤作小红的吊死女鬼用哀怨的红眼瞄了欧阳宁一眼,继续手中系绳子的举动。欧阳宁一看她反应,知道自己白说了,顿时白眼一翻。
得,小红每天必来一次的抽风举动又开始了,自己要么转身上床睡觉,要么无视她继续看他的书。他倒是想选择上床睡觉,只是他这样做了,万一他那位威严的父亲突发奇想来巡夜,发现他没有认真的读圣贤书,明天祠堂里的跪坐一定又是属于他的。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欧阳宁将无限悲愤化为了力量,揉了两张宣纸,揉成小纸团,塞到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