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掌柜接过画像打量一番,随即说道:“此人叫王二,是我这里的常客。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钱小宝抬手轻轻指了指身旁的江清潇:“我这位朋友说,两日之前曾在闹市被这人偷去了钱袋,是以我们今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原来如此。”尹掌柜将画像置于桌面之上,看着钱小宝说道:“我平日里倒是也常听闻这王二手脚不干净,平素专爱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却不曾想公子今日也吃了这厮的亏。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提,我一定会不予余力鼎力相帮。”
钱小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派人打探来的消息称,这小贼今日会来此赌钱,是以希望尹兄能派些人手帮忙助我等将他一举擒获。”
尹掌柜闻言说道:“如此小事又何须公子亲自上门,只需派人过来通知一声便是。”说完抬手将门外的手下招呼到眼前,举起画像吩咐道:“你将此画像拿去给楼下的众位兄弟辨认一下,仔细盯着,一旦这人出现在坊内立刻派人来报。”
“是。”
那手下应下之后,拿起画像转身出了门。
钱小宝端坐原处对着尹掌柜双手抱拳谢道:“有劳尹兄帮忙,不胜感激,事后定当答谢。”
尹掌柜赶紧回礼:“客气,客气。”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钱小宝说道:“公子放心,我手下之人收到命令定会全力帮助各位捉拿那偷儿的,几位若不放心,可在此稍候片刻等待消息。况且,此房间正对我赌坊一楼大门,立于窗口位置更可时刻观察进来的人,有了这样的双重保障,那小贼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钱小宝道:“尹兄考虑得甚是周详,那我们几个就恭敬不如从命,要在此多多叨扰片刻了。”
“公子无须客气,我这就出去吩咐人准备些茶水点心上来。再顺便看看刚才的命令是否已经传达到位了。”
钱小宝再次抱拳相谢后,起身目送尹掌柜出了门。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端着几碟点心进门,又将桌上微凉的茶换上一壶新的,这才弯腰行礼退了出去。欧阳兮起身走到窗户前,低头往下望了望,随手招呼江清潇道:“清潇,快过来看,这里真的可以看到大门,而且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江清潇闻声走到她身侧,也学着她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说道:“果然。那尹掌柜可真仗义,果真亲自下去监督了。”说完回头对着钱小宝感激一笑说道:“这还要多谢钱兄帮忙,否则今日哪里能找到这么多帮手。”
钱小宝淡笑着回道:“清潇姑娘客气了,能帮姑娘成功抓到那小贼才是重点,这些小忙实在不足挂齿。”
两人又随意客套着聊了两句,随后便一前一后来到欧阳兮身侧,目不转睛盯着楼下去了。只是,眼看午时已过,赌坊内的赌客们来的早的也都输光随身携带的银两,满面愁容哀声连连的回家去了,却依然未曾见到那画像之上的小贼身影。
江清潇不觉有些着急起来,口中无意识地嘀咕道:“难不成他在我们来之前就到过,然后又走掉了?”
钱小宝正欲作答,一个声音却在三人身后先她一步响起:“那倒没有。”回头望去,却是那尹掌柜回来了。
江清潇闻言,紧走两步来到他身前,问道:“掌柜的如何会这般肯定?”
“一来我刚才在楼下已经仔细查问过,王二今日尚未到赌坊来过;二来赌徒向来‘执着’,尤其是王二这种赌鬼,身上若有银子,不输得精光,是绝对不肯轻易离开的。在下斗胆猜测,看姑娘气质绝佳,穿戴不俗,钱袋中的银两必定不少吧?”
说起钱袋江清潇就有气,自己逃婚出来,原本是打算避上个三两月再回去的。便把这些年积攒下的银票和一些简单易携带的珠宝悉数带了出来,现下被那偷儿一劫,一无所有不说,还落得个被人追债的地步,当下也便顾不得多想,只恨恨说道:“我那钱袋中的银两,足够他在这地方赌上个三天两夜都尚且有余了!”
“所以,若那王二今日过来,即使手气不佳,只输不赢,也得需要在这赌坊待上个三四天才会输光出门。而我们等到现在还未见到他身影,那必然是此人未曾到过,绝不是已经赌完回去了。”
尹掌柜闻言轻笑着一颔首:“钱公子说的是,在下说的就是此意。”
江清潇不死心地问道:“那为何王二到现在还未出现?”
“或许是有事耽搁,又或许姑娘的情报有误。”
“可是……”江清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钱小宝打断道:“清潇莫急,时辰尚早,我们不妨多等些时候。”
欧阳兮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不过才大半天,咱们姑且先等到天黑试试,就不信他不来。”
话毕,尹掌柜招呼人从外面酒楼订的饭菜恰巧送到,众人客气一番之后,将饭菜置于窗前圆桌之上,匆匆忙吃完,便又目不转睛盯梢去了。只是,直到日头落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三人的眼睛都开始有些晦涩难忍,却依然未见那小贼的身影。
江清潇自知今日是不会有所收获了,心中虽十分失落,面上却还强撑着笑容转向尹掌柜说道:“今日真是劳烦掌柜了,枉费大家一番苦心,却一无所获,实在惭愧!”
尹掌柜微低头一回礼:“姑娘客气了,既是钱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在下的朋友,这些小忙实在不值一提。姑娘还请放心,我会叮嘱手下们时刻盯着,一旦发现那小贼身影,必定前去报信。”
江清潇闻言再次抱拳行礼道了声谢:“那便有劳尹掌柜了。”
辛劳一天却一无所获,三人心情都有些低落,也无心多做逗留,一一向掌柜道别之后,便相携着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