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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化作一阵疾风飞驰在空旷的校园中。
站在校园操场的最中央,双手捏着银发男孩脖颈的Caster愉快的大笑着,浑浊的眼眸中噙着水汽,仿佛正在面对着并不是敌人,而是一场感动到几乎落泪的场面,张开的唇畔中吐出激动万分的言语:“贞德啊,我的挚友,我的圣女,您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早就已经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Caster,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法兰西圣女。”明知道自己的辩解在对方面前毫无作用,认定了自己想法的Caster根本听不进任何的驳斥言论,然而真正两个人面对面对持之时,阿尔托莉雅却仍旧忍不住开口做出相应辩驳。
实话说,针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被误认为是敌国法兰西圣女,着实是一件带着恼怒的事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是降临在横滨市,以一种平等的英灵姿态参与圣杯战场,但是她仍旧是不列颠永远的王者,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属于王者的傲然让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不能接受被他人看做一个替代品而存在,然而,Caster却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在他的眼中,阿尔托莉雅便是那位金发的贞洁圣女,被神明所选中的单纯女孩,承担着拯救国家的任务,却又被神明与其子民抛弃的可悲女子。
——啊,贞德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法兰西圣女的身份,是的,自然应该如此,法兰西的子民和赐予她高贵身份的神明都已经背弃了她,从那一刻起,她当然已经不再是法兰西尊贵的圣女阁下,而仅仅是贞德,是他的神圣少女!
心中做下如此定论的Caster露出痛心疾首又满心释然的矛盾表情,他怔然的望着阿尔托莉雅,晶莹的泪珠滚下,了然的、痛恨的、喜悦的、热切的……种种情绪在整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不断变化着,竟是演变成一种厉鬼索命般的凄厉可怕。
“哦哦,呜呜呜……”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Caster要面色狰狞的对着阿尔托莉雅下手之际,他却突然仿佛觐见效忠的君主一般跪在地面上,黑色的长袍逶迤一地,下意识的低头垂在怀中银发男孩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发出悲鸣,流露出类似于一种激动到不能言语、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喜极而泣感。
这种时候,就算是心中有所预感的阿尔托莉雅也错愕了一瞬,她手中拿着被风王结界包裹的黄金宝剑,微微蹙眉的摸样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对方这种喜怒无常的激烈表现,但是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去理解Caster这种危险人物的想法,而是解救出被他困住的男孩吧。
“Caster——”
阿尔托莉雅张口,Caster这个时候却激动异常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是我呀,贞德,不要这样冷酷的叫我Caster,我是你永远忠诚的吉尔斯·德·莱斯。”
“我说了我不是——”
“啊啊……哦哇啊啊啊……神啊,你究竟为什么对我纯洁的女子如此残酷,竟然让她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甚至对我这位挚友露出如此陌生的眼神……贞德啊,我明白你多么的绝望而悲伤,原本比任何人都要虔诚、比任何人都对神明深信不疑的你,却最终落入如此的境地,在你被判定为魔女处女的时候神明并没有给你任何的救助,你现在如此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是多么的令人悲痛……”
听着Caster冥顽不灵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皱眉厉声呵斥:“够了!Caster,不要再继续胡说八道!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贞德!!”
而看到阿尔托莉雅如此严肃的摸样,Caster吉尔斯突然只能呆呆的抬头望着,恍惚一般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欢喜异常的重新说道:“没有错!就是这样!如此高贵、这样的大义凛然……哦,我的少女啊,你就是奥尔良的救世主,永远的法兰西圣女!谁也不能污蔑你!谁也不能剥夺独属于你的荣光!”
面对吉尔斯长篇大论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终于感到一阵厌烦的情绪,再也不去辩解什么,直接了当的说道:“Caster,放开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