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会愿意离开你那狗窝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药?知道这让起码跟你谈了二十次的我有多受伤么,老友。”
史考特盯着拾掇干净宛若新生的埃利斯长叹出声:“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退休了,前线吃紧,辉山镇的兵额配比越来越少,队长又成天见不着人,当初答应布雷顿接下这个烂摊子真是脑子进了水。”
“你来了总归是好事,柜子里都是这几年守备队成员的档案和蒂斯特罗下发的各项指标,趁着最近没事……”
“我有说要接管你的工作么?”
正在喝茶的史考特一口水就呛进了气管。
坐在一边的荣子鑫翻阅着手中一份过期的战报看得津津有味,根本没有注意两人的谈话。埃利斯伸出手阻止了史考特的质问,起身站到窗前,一只长尾巴鸟落在窗台上,黑亮的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类。
“把你抱怨的力气留着去处理你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吧史考特,”埃利斯眺望远方:“我早就发誓不再担任王国任何的实际职务了,你不是不知道。”
“那你出来干什么,想起你哪个相好的按捺不住躁动的春心?还是猛然间记起你那尸骨无存的儿子的忌日,要回勒桑贝托给他拔拔坟头上的草?”史考特恶毒地挖苦:“你发的誓太多了我哪里记得清,倒是对一个挺有印象,在蒂斯特罗你找到我的时候说不杀掉弗洛瑞斯就再也不回家,大概那天我也喝多了。”
埃利斯用一个轻笑回应来自老友的愤怒:“你说的没错泰洛尔,我的确是个混蛋,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却总是不甘心带着不朽圣光最后的意志彻底碰倒在冥王殿门口。”
“从来没有一个夜晚能让我安睡,因为脑中始终有一颗火种在挣扎燃烧。就算灰飞烟灭我都不可能忘记的,你大可不必对我的决心产生怀疑。”
“原谅我的鲁莽朋友,”史考特掩住了脸:“该死我怎么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你没有亏欠任何人,要怎么做我都不该干涉你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很惋惜……”
“在我面前就不用继续这些拙劣的表演了好么,想骂就骂吧,那个小子也不算外人。”埃利斯挠了挠光溜溜的脑门,将关着的半扇窗户完全推开。
“所以你他喵的这次到底想干嘛!”史考特双手猛击桌面咆哮道。
“我的剑呢?”
“你后面橱子最上面一层。”
没等埃利斯转身,荣子鑫已经打开了柜门拿出了一个被油布层层包裹的长条物体。
除掉年经日久的包装,这把样式简单的长剑依旧泛着清冽的光泽,棱柱型的配重球上残留的暗色污痕却告知着他人这曾是一件饮血利器。
“归你了。”
荣子鑫惊讶地望过去,埃利斯整个人融进了窗外透射而入的光线中,朦胧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天这个时候带着它到训练场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剑身上的八角圣徽。有时间去哈伯那里打一个剑鞘,他的手艺还过得去。”
“定不负所托。”荣子鑫双手托剑单膝跪地,对这款游戏认真的态度可谓是倾注了灵魂。
史考特嗫嚅半晌:“这就是你的选择?”
“如果还有什么好苗子,都送到我这来吧,”埃利斯从那层柜子里又找出一个布包:“除了传承,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唉算是填补了我一块心病。”
“你也别再拿那些学徒造出来的垃圾糊弄他们,未来的强者怎么能提着一把劣质武器上场战斗。”
“站着说话不腰疼,每年的拨款就那么一点,这里要用钱那里也要用钱,你以为我这个位子坐得很舒服?话说你还欠着我20银的酒钱呢!”
“问他。”埃利斯揣着那个布包走出了房间。
荣子鑫淡淡地说:“您还欠着我两件皮甲,还有战士铭牌。”
“先还钱!”
“分期付款。”荣子鑫递上两枚银币。
……
“感谢各位捧场,今天所有的肉都已经卖完了,没买到的朋友多多包涵!”
三个火堆的余烬上冒着微微青烟,尼古拉斯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满地的垃圾归拢好装到一个麻袋里,比划了一下发现装不进背囊,只得扛在肩上。
“寇德,这个怎么处理?”他指了指火堆。
“等会儿掺点水直接倒进旁边草地里就行。”白冷盯着钱盒里摞得老高的铜板,正认真考虑着自己转行的可行性。
为了携带方便,游戏中使用的货币个头都不大,一个铜币只有大拇指指甲盖般的尺寸,这一盒钱币的价值总量完全超出白冷的预估。
“账做好了,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胖子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做出了一份收支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