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目标人物之前,荣子鑫都没有再跟白冷说过一句话,白冷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一个多礼拜都没有搞清楚这人平时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古怪的脾气当真个性无比。
在城墙三层的中段,两人敲开了一件石室的木门,埋首于满桌案卷的壮年军官抬起头,浓眉下的一双黑眼圈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过觉:“你们找谁?”
“找本·伊万团长。”
“我就是。”精神状态很差的军官双手撑桌起身:“你们是?”
“是这样,我们本来是想找锡德里克·沃特森部长,可到城防军总部去询问以后说是部长到北边的军械所去视察去了,接待员让我们来找您。”荣子鑫掀起袖子:“我们是神谕者,由西边的辉山镇守备队队长介绍而来,说是能在你们这里获得高品级的职业晋升,还望阁下能成全。”
“辉山镇?”本皱了皱眉:“我对那儿不熟,介绍你们来的人有没有让你们带来什么手札或者信函?”
“请您过目。”荣子鑫递出早就拿在手里的一封信。
本粗略地扫了扫,看到签名的上面有着辉山镇守备队的印章,又抬头看了看两人。
“这是一封私人委托,我不好越过沃特森替你们做决定,寻求职业晋升,建议你们去战神殿,冒险者协会还有佣兵团部转转,收获也许会更大。”
白冷盯着对方冷冰冰的脸,啧了一声:“可否告诉我们锡德里克部长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确定不了,长的时候半个月,短的话过两天。”
本把信还给荣子鑫:“抱歉,这方面我无法给予你们什么帮助,等到沃特森回来你们再去找他本人吧。”
“我听接待员说您是部长先生的好友,而且贵为城防军三团之首的长官,难道身边连一些能给积极进取的年轻人提供帮助的好手都没有么?”荣子鑫不甘两次都空手而归:“我们从最西边大老远赶过来,就是为了追寻自己心中的强者之道,还望您看在部长先生的面子上,为我们指点迷津。”
“呵,”本撇嘴笑笑:“怎么指点?我手下的军士可抽不出那个闲工夫来教导你们,要不考虑一下加入预备役?正好秋收完毕之后军队也要扩充,其中有一部分得抽调到前线上去抵挡一到冬天就要南下抢掠的蛮族,以及越来越不安分的图瓦们,若你们被选中,每周的福利待遇可比你在蒂斯特罗里混着要高多了。”
“如何?我看你们身板还行,比那些农夫和山民要强上不少,在战场活下来的概率也高。”他用手撑着头,满脸戏谑。
白冷回了对方一个呵呵,转向荣子鑫:“走吧,人家压根不愿帮忙还赖在这干甚,我还不信就那几种职业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看看部长找的人会比我们自己找的强到哪儿去。”
荣子鑫没有理会,继续问道:“加入城防军预备役有什么条件,加入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以及其他限制?”
“我靠,你疯了?”
本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里面便多出了一份威严:“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意见不合,要不要给你们一点时间商量一下?”
荣子鑫看着白冷:“问问而已,着什么急?你要是实在想随便到那几个菜市场一样的地方找个普通的职业导师,然后像辉山镇最开始那样几十或者几百个人挤在一起学技能,我不拦你。”
“着急的是你吧,这个熊猫眼的态度老早就摆明了,给你台阶下你偏要往顺着爬,把姿态放这么低不觉得憋屈么?”白冷也瞪着他:“我知道这是你做事情认真的一种体现,但是有些时候太直可能会让你受到很多不该有的刁难和羞辱,咱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啊,此路不通又不是不能换路走,凭你的本事还怕找不到其他人愿意教你?团长大人军务繁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可怜的连个觉都睡不好,我们出去让人家好好休息行不?”
本听到这句话抬头望向白冷,眼神冷冽:“年轻人,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听你们的意思是想找那种身手特异的家伙来带你,很抱歉,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就算沃特森在这儿最多也只能在他相熟的佣兵团里挑一个感觉合适的作为你们的导师。不要以为军人就是万能的,拒绝你难道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请你慎言,我不想无缘无故戴上一个不近人情的帽子。”
“要不是觉得你能给我们提供一点不一样的帮助,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团长口口声声说无能为力,实际上不就是筹码不够么,不管是锡德里克的人情还是辉山镇守备队的人情在你看来估计还抵不上一袋子金币吧?干脆直接点,离你的期望值还差多少?”白冷是起了真火,夹枪带棒地顶了回去。
“牙尖嘴利,”本不怒反笑,绕过桌子和白冷面对面:“你们这些神谕者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的感受,冲动易怒,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刀剑相加,别怪我以偏概全,至少我观察了这些天,没能从你们身上发现什么优点。”
“我不是没给你建议,可你偏觉得我在敷衍你,那有什么办法,再怎么解释也是多余。”本眯起了眼睛,根根血丝在眼睑的挤压下分毫毕现:“我早就可以叫卫兵把你们赶出去,可我没有,就是想让你们学会尊重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人。”
他的最后几个字吞吐很重,白冷心里微微颤了颤,但是表面上还得绷着显得问心无愧。
“您息怒,”荣子鑫面无表情地瞟了眼白冷:“我的同伴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若有冒犯还请见谅。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希望您不要太过操劳,毕竟身体要紧。”
荣子鑫后撤半步对着本深深地鞠了一躬,和白冷一起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