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的沧桑中年男子向希姆抛过来一把剑,古铜色的剑柄下,透过窗户照进的夕阳映得剑身寒光凌冽,然后插在了希姆的脚边。
“埃达尔!你是想彻底跟我撕破脸吗?!”
范伦铁恩怒视着中年男子埃达尔,埃达尔轻轻的敲了敲空空的剑鞘。
“范伦铁恩,这里没有傻子,你已经快要步入铜之阶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已经不被放在你眼里了吧。”
他轻声的笑了起来,又从自己身后的背囊里取出一把长剑,握在手里。
“你一直以来所倚仗的无非是你的两个兄弟,你们兄弟合力比我们三人要强上一线,而今天,你觉得,你的胜算还有多少呢?”
范伦铁恩的脸不禁阴沉了下来,而英俊中年人和培伦也明显露出意动的表情,埃达尔见势又添上一把火。
“而且你那两个弟弟还在普拉山道,他们今晚都不一定赶得过来吧。”
希姆却在这个时候唰的挽了朵剑花,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埃达尔的话语。
“谢谢你的剑,先生,但是”
他摆出攻击的架势,并且用后背挡住了身后埃达尔他们直接的进攻路线
“抢怪从来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话音未落,长剑已经抖出残影,朝着范伦铁恩攻去。
疯了,埃达尔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他虽然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口中的“抢怪”是什么意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打算一个人面对白阶巅峰的范伦铁恩!
范伦铁恩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眼前的四个人如果联合起来绝对有致自己于死地的能力,但是这个年轻人犯傻送死就不能怪自己了!
他将两把板斧抡起来,一瞬间斧面上闪烁起光芒,他似乎能看见这个自不量力的年轻人血液飞溅的场景了。
“啊!”
下一刻,惨叫与血液的确飞散在了空中,年轻的剑手收回了剑,鲜艳的红色顺着剑身缓缓流淌,而范伦铁恩则是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右臂,板斧咣当掉在了地上。
“什,什么?!”
希姆没有给范伦铁恩和其他人继续摆造型和吃惊的时间,长剑横摆,破空声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为范伦铁恩的眼前蒙上一层黑影。
不过这次范伦铁恩及时的挡了下来,但突进的长剑也震的他手臂发麻,这小子不是初入白阶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而在此时的希姆眼里的世界,和他们完全不同
【分配技能经验,长剑掌握习得】
【分配技能经验,因鲁塔骑士剑术+2】
在中央骑士学院里辛苦攒下的技能经验一扫而光,不过带来的是等价的回报,握在手中的长剑感觉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随心而动。
从与剑接触的地方,到全身上下,从身体内涌出熟悉的感觉,是将近半年来在骑士学院中苦苦磨砺的剑术,不!不只是这样!还有,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希姆沉浸在对剑术的感受中,但手上的攻势却愈来愈猛,愈来愈锋锐!范伦铁恩拖着受伤的手臂,奋力的挥舞着板斧招架着希姆的攻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小子明明只是一个初入白阶的剑手,却突然有了这么一手大师级的剑术。
突然,希姆眼前一亮,他把握住了那种感觉,那是他曾经的经验,是从初入游戏开始时的落叶之年到公测临近结束时寒雪之年中40年的经验,是身为62级高阶传奇的剑术!
寒光闪过,一点红色在范伦铁恩的喉咙上绽放,他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想看清夺去了他性命的那一剑。
但终于,从战斗一开始就不断积累的伤势到了顶点。
在希姆眼中,环绕在他身边代表生命值的长条走到了尽头,而在酒吧众人的眼中,范伦铁恩虽然不甘的看着年轻人,但那庞大的身躯还是因为生命的流逝而倒下了。
培伦三人也是震惊的看着他,不过他们倒不是和普通人一样惊讶于那一剑的迅猛,快捷,而是考量实力比范伦铁恩还低一线的自己能否接下来。
而答案是不能!
“那一剑......似乎已经达到了铜之阶的力量吧......埃达尔...”
培伦再次拿起酒杯,略带苦涩的说道,而面上又添上几抹沧桑之色的埃达尔也是苦笑了一下。
“而且他看上去似乎不到二十岁......”
不到二十岁的赤铜剑士,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人怎么称呼,天才!
希姆倒是没有他们这么多的想法,他还在静静的回味刚才那一剑,虽然在之前他都一直使用着因鲁塔的骑士剑术,但刚才融入游戏经验的一剑,却并非是因鲁塔四百余种剑术中任何一种。
而是他最熟悉的,也是等级最高的,银色荆棘剑术!
来自凡尘中技巧的巅峰之国,奥拉图斯,号称最实用的战阵剑术
“希姆大哥!”
希姆刚刚收起范伦铁恩的腰包,再摸索了一番没有什么收获后,想找个范伦铁恩的手下询问巴布尔的消息。
没想到从人群中传来欢快的叫声,一个小个子的少年挤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大汉,而巴布尔这小家伙则是兴奋的挥舞着手。
“看吧!我就说希姆大哥最厉害了!”
向身后的大汉炫耀着,而壮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怎么知道只是听见外面有响声,偷偷出来看个热闹就发生了范伦铁恩被杀的大事!
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地上断了气的范伦铁恩,又赶紧收回了视线,生怕这个强大的年轻人也给自己脖子上来这么一剑。
“谢谢您的剑,埃达尔先生。”
希姆拍拍巴布尔的脑袋,示意他等等,然后走到埃达尔身前,将长剑一翻,递还给了中年男子,同时端起培伦喝了一半的酒杯,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还有您的酒,培伦先生。”
他露出畅快的笑容,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酒吧众人,他们中有不少兼职着因鲁塔各种势力的探子,平民区最大的黑帮头子,白阶巅峰战士范伦铁恩的死讯会是他们一笔新的收入。
不过,这些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目的已经达成,自己该离开了,今天还有的忙呢,希姆想起来自己的计划和娜塔拉意外觉醒的天赋,不禁也有些头痛。
“再会了,两位。”
他牵着巴布尔走出了酒吧,而后者,则带着壮汉跟班趾高气扬的走在他后面。
“这家伙......喝的是我的酒啊......”
培伦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但眼底的一丝戒备也慢慢淡化,沧桑的中年男子埃达尔把希姆用过的长剑归鞘收好,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又怎样,难道你今天还打算付钱不成?”
培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依然强壮,却无人再去搭理的尸体一眼,咧开嘴笑了
“今天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