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体上的气味与指纹一样,绝不会和别人出现雷同。对于嗅觉发达的动物而言,那种气味不但特别、浓烈且印象深刻。似乎比克的鼻子天赋异禀,即便平时不戴上辅助仪器,也需要以药丸克制鼻腔的嗅觉,否则他很可能被强烈的气味熏死,同僚经常开玩笑说比克没做闻香师真的是香水界的一大损失。
沙可夫警惕地打量周围,声音焦灼:“多久?”比克一直低垂着头,只伸出一根弯曲的小指,沙可夫心里豁然开朗,布尔果然在半个小时之前出现过。
沙可夫点头:“跟!”
比克箭一般窜向河面,沙可夫紧随其后。两个人自冰封的河面走过,一路蜿蜒而行。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了一片黑压压的栗树林,树林寂静如死,就似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夜兽。
“吱嘎”踩断枯枝的声响,在静寂树林尤显突兀清晰。比克忽然停了下来,轻轻挥手。沙可夫眉头一紧,看到了前方的一座孤坟。沙可夫轻轻道:“辛苦了!”比克打了个冷战,双手迅疾将药丸塞入鼻腔,抬头时满脸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却已恢复了常态:“布尔已离开多时,他的气味很淡,大约走的很快!”
沙可夫奇道:“布尔为何冒险夜探孤坟?”
比克抽搐着鼻子四处搜寻,最终走向距离孤坟十步左右的一株巨树,围绕着树转了几圈,矮身在树下细细摸索。
“找到了!”比克递过来的,乃是一块制作考究的精致翡翠牌,质地晶莹,雕工精湛,分明是皇家物件。待看到翡翠牌之上所刻文字,沙可夫禁不住大吃一惊,这与二十九年前王妃所生之女的时刻丝毫不差。
比克道:“墓主人是那个老鞋匠!是刚刚过世的老鞋匠。”沙可夫沉思不语,走上前去向着墓碑深深一鞠,随手取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液体淋在石碑上,石碑上的字迹迅速被腐蚀掉了。
沙可夫脑海中的疑问愈加浓重:布尔为何将翡翠牌放在老鞋匠的坟墓附近?布尔与老鞋匠有何关联?忽然,一个念头如火石明灭闪过脑海,事情虽然扑朔迷离,却几乎可以顺理成章,只不过此时他仍然不能确定,更不敢肯定。
沙可夫自言自语:“索尼娅是老鞋匠的女儿!”
比克点点头。
沙可夫继续道:“你去‘红灯区’时,没有见到索尼娅!”
比克凝眸道:“是!”
沙可夫徐徐道:“据说,城里的几个警察正是在这里撞见过索尼娅?”
比克颔首。
沙可夫喃喃道:“索尼娅卖身到红灯区,除了试图报仇,还会不会有其他目的?”
他忽然用奇怪的口吻道:“你会不会把一个婊子和金枝玉叶联系在一起?”
比克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沙可夫若有所思:“不错,索尼娅选在今日上坟,和今夜布尔送翡翠牌一定有某种关联!”
沙可夫随即陷入了沉思:老鞋匠遭了市长外甥的毒手,和零号应该没有联系。否则,只要零号的人动手,索尼娅纵有十条性命也铁定断送了!
零号只会将注意力和线索放到布尔身上,是以故意惊动布尔,想让布尔露出破绽,从而找到公主的蛛丝马迹。
就因为老鞋匠祖居科舍尔城城,索尼娅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所以她的真实身份自然无人怀疑,这便是保全索尼娅的杀手锏。也就是说,二十九年前,布尔便将索尼娅安排在了科舍尔城!
他心中一动,似乎所有谜团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索尼娅十有**是布尔从宫里带走的公主。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疾步离去,即将走出树林时,比克放慢了脚步,回头扫了一眼,加快步伐跟上了沙可夫。
便在他们走出树林之际,比克回眸留意的枝头之上,赫然蹲着一只若隐若现的漆黑怪鸟,火红的眼睛在暗夜中透出妖异的光芒。
“呷呷……索尼娅……呷呷……”怪鸟尖利的声音响起,振翅消失于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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