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恢复速度惊人的徐然第二天已经完全可以胜任下床活动这项工作,只要不是什么类似于伸懒腰伸过了头或者自己撞到腰的动作,腹部的伤口并不会产生明显的痛感。
——到底是2025年的医疗技术,效果就是不一样!
于是在征得了那名喜欢偷瞄自己的腹肌、说话又像蹦豆子一样的小护士的同意后,徐然换上了一身对方帮自己准备好的休闲装,走出病房,开始在从那位麻子小姐和护士小姐口中听了好几遍、在报纸上也见到过很多次的‘香港shatterdome基地’里四处转悠。
基地的结构有些复杂,但是对于特种兵出身的徐然来讲不走重复路并不算什么难事,即使是要他现在立刻照着原路返回医疗室,徐然也自信完全没有问题。
他走在交叉横纵的通道里,从一个部门绕到另一个部门,满眼都是来来往往走动的工作人员和玻璃窗里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各种仪器。
尽管这里号称是香港shatterdome基地,但是徐然一路走来,看到的中国人、甚至说是亚洲人都很少,几乎大部分都是眉目深邃的外国人。
而且除了医疗部门的几名护士,整个基地里似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在基地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过这些人对于徐然的身份也并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有任何要阻止这名陌生人这看看那瞧瞧的意思,偶尔有几名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或是科技仪器的工作人员从徐然身边路过,还会朝他点个头微个笑作为招呼。
直到徐然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迈步登上了一个悬空的吊台。
眼前的场景真的是结结实实的把徐然这个见过各种或是规模宏大、或是井然有序、又或是超乎普通人想象的场景的退役特种兵给震撼到了——
他的脚下是一块占地面积巨大的类似试验场一般的地方,里面是不停穿梭在各类精密的计算仪器和电脑操作台之间的工作人员,一眼几乎望不到边。而在他的目光所能触及到的最近的地方,一台高达数十米的类人型武器安安静静的伫立在地面上,即使是站在位于高空中的延伸平台上,徐然依然只能和它的胸口处齐平。
这深蓝色的台机甲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向徐然展现着它森冷的钢铁形态,而脚下则是那些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工作人员和从未停止过运转的各种器械——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恒星,稳稳的停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围绕着自己而转动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
徐饶知道眼前的这架机甲并不是之前在战斗之后顺手救了自己一把的那一台,尽管它看起来同样是类人型的外表,高密度金属覆盖的表层,看起来既像是探照灯又像是能量源的胸口处涡轮。尽管当时处于深夜,除了月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灯光源,但是徐然依然记得和怪兽搏斗的那台机甲看起来更加的壮实敦厚,头部就像是倒扣了一个水桶,四肢部分也是非常粗犷的设计——
其实再直白一点来讲,就是那台救了徐然的机甲要比眼前的这一台……长得丑。
还在努力让自己消化自己睡一觉就睡到2025年世界末日来的徐然又盯着前方的机甲欣赏了几分钟,然后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这到底是不是地球啊十年的时间科技怎么能发展的这么迅速,一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吊台。
“你对流浪者感兴趣?”——就在徐然刚要动作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音在他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也随之登上了吊台。
徐然侧过头,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森麻子的那张面瘫脸,点了点招呼道:“麻子小姐。”
森麻子跟着回了一礼,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两人面前的机甲上:“这台机甲叫做危险流浪者,是我这两个月以来的全部工作。”
“你全部的工作?哦,对了,你之前说过你是这个什么什么基地的机甲技术专家。是你负责建造的这台机甲?”
“是shatterdome基地,”麻子显然是不太想和徐然深入探讨为什么对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什么’来替代这个全地球人都知道的基地名字,顿了顿又道,“我负责这台机甲的维修工作,去年十月份我的老师把机甲的残骸从奥兰多的机甲坟场带回来,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它彻底修好。”
没有任何专业知识和背景知识的徐然只能扬眉点头,称赞道:“很厉害。”
谁知道这位脸部面瘫的美女对于别人的表演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自顾自的继续道:“不,应该是更好,我换掉了它的能源系统,把Drift系统也进行了升级,还在他的手臂处配置了一把可伸缩的链剑。”
徐然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懂,但是出于礼貌还是继续回应道:“……听起来真的很厉害。”但是能别说了吗?这种乱七八糟的专业词汇他简直就是一个都听不懂,他当的特种兵不是技术兵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倒霉到了极点之后心灵也会产生什么奇特的力量,森麻子果然就没有继续和徐然介绍这台危险流浪者。
这位外貌出众的机甲技术专家只是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危险流浪者的头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徐然以为森麻子准备在这里站上一个小时不挪窝的时候,她突然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感叹,又像是在问询身旁的徐然,开口道:“你难道不觉得它真的很漂亮?”
这绝对是徐然第一次在森麻子说话的时候听到对方的语调出现明显的变化!
于是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英气与知性混杂的机甲技术专家,特别真诚的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它很吓人。”
……
说完那句‘很吓人’的徐然差点被森麻子用‘唰唰唰’眼刀活活杀死——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这个女人就从‘专家精英’模式迅速的转变成了‘母鸡护犊’模式,面部表情狰狞的就像是徐然刚刚评价的不是一台冷冰冰的机甲,而是她的孩子一般。
虽然这从另一方面论证了这位小姐的面瘫似乎还属于有药可治的范畴,但是一直在部队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厮混,除了老妈和妹妹以外对女人大多都采取敬而远之态度的徐然还是第一时间就开溜了。
2025年的女人们似乎比十年前的还要更加可怕一些,不是一脸精英范儿的要他去拯救世界,就是一脸花痴样的借着换绷带检查伤口的机会对着自己的腹肌流口水。
真是要了命了。
徐然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腹诽,一边放缓步子,侧过头去打量周围的环境——那位机甲技术专家的眼神杀气太重,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徐然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要火速从那女人的面前消失,也不知道自己拐来拐去究竟是到了哪里。
等到他的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徐然才猛的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就是之前在吊台上俯视过的那个大的有些吓人的试验场——只不过那些从上方看上去体积不大的实验仪器近看每个几乎都有等人高,那台叫做危险流浪者的机甲更是得使劲仰着脖子才能勉强看到胸口。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吓人了。
徐然挑了挑英气的眉毛,在抱着文件、调试着仪器或者是做着数据记录的肤色各异的工作人员中间来回穿梭,准备去尝试着寻找一下这个试验场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当然,顺便可以离那个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机甲很吓人’就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除了让一脸面瘫的问自己有没有兴趣拯救世界之外就找不到其他话题的女人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