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炫目的金色和绿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头顶,斑驳的阳光从老山毛榉树的枝桠间洒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慢慢的,他坐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上滑落。德拉科伸手一捞,发现是一件黑色的长斗篷。棉质的,没有花纹,在任何一个巫师的衣柜里都能找到的最普通的那种。它特殊之处在于上面带着的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药草味,德拉科甚至还能嗅出那是特属于新收获的月见草的淡香。
月见草,在夜间开放,新鲜的花朵用以配置医用生骨水,晒干磨成粉则是稳定剂的主要成分。月见草,默默的爱,不羁的心。
真是,该死。
德拉科抓皱了他正握着的斗篷的一角,他疯狂地想要将它扔进湖里,但从那上面传来的温度如丝丝迷情剂般诱惑着他教他不能放手。
有一种感觉,
迷茫和无助正在远离他。
他不是一个人。
还有人可以让他依靠。
即使……
即使——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抓进了草坪里——他恨他,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放任自己四肢摊开重新躺了回去,那件棉质长袍仍旧死死地抓在右手上,就溺水的人抓着的那截浮木。
阳光从罅隙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闭上眼想就这么睡过去。当塔顶的钟声敲响第二遍,然后第三遍,他错过了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他不在乎了,还谈什么黑魔法防御术……愚蠢而可笑,不,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在钟声响起第四遍之前,他的两个大块头友人找到了他。
“德拉……”
“嘘,高尔!他睡着了。”克拉布拉住了高尔。
“可是卡罗教授让我们……”
“等一会……”
“卡罗教授?”德拉科的睫毛动了动,紧接着他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哥哥还是妹妹?”
“德拉科你醒啦!”高尔赶紧走上前,“是哥哥阿米库斯.卡罗教授,你错过了黑魔法防御术,他让你在午休之前去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德拉科把视线转向克拉布。
“三楼左边第一间,就是原先那个狼人待过的那间。”后者立刻补充道。
“是嘛,他是这么说的,让我去办公室找他,午休之前?”德拉科冷笑起来,“看来他还没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高尔和克拉布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咧开了嘴。
“黑魔法防御术……怎么样?”德拉科忽然问道。
“噢——棒极了!”克拉布说,“不过可能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会有别的看法。”
“哦?”德拉科挑眉。
“他让我们练习钻心咒,在一些不怎么听话的家伙身上。你知道的德拉科,格兰芬多的刺头儿特别多。我好几次都成功的击中了,虽然时间不长,不太好控制。”高尔兴奋地挥着手,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在什么事上冒尖。
“钻心咒?他让你们练习钻心咒?”德拉科反射性地握紧拳,那条邪恶的咒语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允许他们反抗,躲闪、盔甲护身,缴械咒什么的,或许是他觉得这会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克拉布说。
“是吗?”德拉科垂下眼,“中间就没有哪个教授来抗议过?米勒娃.麦格、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菲力乌斯.费立韦……还有斯内普,谁都没有?”
高尔和克拉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摇头。
德拉科不说话了,连带着两个大块头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