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妈妈终于要点头的时候,爸爸出面阻止了,他拉着我到卧室来了一回恳切交谈。
他倒了杯热茶给我暖手,坐到我对面,拿来相册翻出了他小时候的照片。一个人立在墙边,不知道哪里的树影落在脚上,咬着手指望着前面,身边啥都没有,看着真可怜。
“我曾经非常想要一个兄弟,但我是孤儿,那是不可能的,到现在,亲兄弟是没有,兄弟倒多了。”他一笑改了忧伤的语气,幸福地温柔地说,“你的想法自然没有这么沉重……你要知道,你和妈妈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如果多了弟弟,我和妈妈就要把对你的爱分给弟弟了哦。”
我想了阵说:“弟弟让我来爱,我要弟弟。”
“一定要?”
“要。”
“如果有了弟弟,就会没有妈妈呢?”
“……为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老爸把我抱到怀里,安抚了几句说,“妈妈的体质和别人不同,生孩子会有很大的风险,生你的时候,她看起来那么痛苦,我的心一直悬着,帮不了她,只能看着,怕她出一点点的事,她为了你用尽了整个生命的力气,可她觉得幸福,熠人,要像妈妈爱你一样,爱她啊。”
这声音像温暖的流水一般,细腻柔软,缓缓渗入心底,盈满了整个心房。
“我爱妈妈,也爱你。”
我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有他们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从此我再也不提弟弟的事,安安份份,每天修炼完回家,或者就在家修炼一天,门都少出,也只有花花和红豆几个人有时找我。
在我把这茬早不知道忘到哪去的时候,已经是冷风刺骨的深冬了,大雪连了几天下得不停,铺了厚厚的一层,天上还在慢悠悠地飘雪花,妈妈身体不适,老爸特意推了一天的工作陪她去医院,竟然检查出了怀孕。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想起了老爸的话,心里开始恐慌,整个人都不好了,话都不敢多说。
妈妈一直都很开心,虽然我注意到爸爸偶尔露出的担忧神色,但看得出他到底是高兴,我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当天回去爸爸就小心陪护着,似乎也没发现我的混乱状态,我心觉老爸肯定是诓我,绝对没有他说得那么……哎,但一想到妈妈会很痛苦,或许还会出事,那怕一丁点可能,我的心里就堵得慌,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烦躁,非常烦躁,不是一般的烦躁。我完全没有之前预想中迎接新兄弟的喜悦,整天恨不得盯住妈妈一刻不放,简直神经质了,觉得自己这样太怪异,只好又去修炼,转移注意力,爸爸细心温柔,妈妈被照顾得不能再好,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似乎整个木叶都喜气了,我的心却开始往上悬。
妈妈的体质到底有什么不同?深究爸爸的那些话,虽然他说得非常模糊,但他的意思绝不是难产那么简单,看周边人纯粹的祝贺,这种事应该是没人知道,机密,意味着能量巨大的未知恐怖。
就算猜想到这个,我也没有去问爸爸,更是没有对任何人说,我尽量不让爸妈担心,他们也应该只觉得我是很开心的,没想到却让卡卡西觉出了我的不对,几次想和我谈我都没理他,搞得他一见我就满脸无奈。
直到一天我修炼到夜深,从纲手老师那里往回走,黑暗里只有一团团模糊的路灯,各种莫名的声音偶尔传出来,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我路过林边的时候遇到了花花的一条狗,却没见着她人。这很奇怪,花花和她的狗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落单,肯定有事。
虽然不会和狗说话,但我和花花的狗还是比较能理解彼此的意思的,它见着我就急,咬住我裤腿直往深处拽,开始还能看见街道的灯光,七拐八拐的后来就黑漆漆一片,这地方太偏,就算我从小就在木叶逛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了。
灰丸越来越小心也让我紧张起来,走半天就找到个石头堆,我心想该不会给埋里边了吧,把自己先吓出了汗,往后边一转隐约看到三团影子,我很快认出这是花花和她的两条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这时从更深处扑来几缕弱风,带着新鲜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