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也许久了,清风寒良,手术室里却是暖暖的,小煜坐在床上欣喜地看着我,苍白的皮肤不多久就覆上了殷红,渗出的血汇聚成珠不断滴落,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冲我伸手时只是奇怪地歪了歪头。
纲手把记录递给我,双手插到白大褂的兜里,平静说道:“情况恶化已经到了临界点,现在手术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不知什么时候会全面崩溃,到时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明白,立刻准备吧,纲手老师。”我放下写满数据的记录,抬头看她,纲手扬了扬手,静音过来带我去了副室,小煜在后面喊个不停,见我出去直接哭了起来。
换衣服时我一直听得见小煜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弱,最终是没了音,想是药效发作昏睡了,我穿好无菌服过去,就见他乖顺安静地躺着,血把新换的白单浸红了一片。我躺上旁边的床,静音在我的胳膊上绑了胶管让血管显出来,用碘酒消毒,看着针缓缓推入血管,血立刻倒流出去,我又望了望小煜,转头闭上了眼。
心里毕竟是紧张的,流失的冰凉感觉十分清晰,不敢默计时间却也觉得磨得长久,渐渐连耳边纲手老师的说话声听得也不甚明了,陷在云端要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一般,却没有丝毫恐惧,似梦非梦间被尖锐的疼痛刺醒,缺氧窒息的感觉压得我难受至极,撑大眼睛却是一片模糊,张嘴却发不出声,全身开始轻微抽搐,想攥紧床单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听见静音姐几声含泣的惊慌呼喊,手指颤动几下便失了所有意识。
热饮店里,小樱一直在看对面隔几桌的卡卡西,该在的都不在,一个班只能找到卡卡西,那边看着还神经兮兮的。卡卡西拿着杯可可加冰糖,加了也不喝,盯着阵又用勺子取出来,重复几次,终于往里加牛奶了,加完还是不喝,明明一人坐了一桌,却推到了对面,刚松手摇了摇头又拿了回去,好像还一直喃喃自语。
这显然是有问题啊,小樱偷偷摸到卡卡西的椅子后面竟然没被发现,想听听在说什么,却只有一连串嫌麻烦似的叹气。
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如今身边的上忍几乎都知道了熠人喜欢自己的事,只当是年少轻狂认不清感情,大有劝人回头是岸的架势,你去就去嘛,居然让他这当事人来。是他喜欢人家先让人家给发现了的,亲口告白都有过,这话说得出口才怪,压力山大啊。但卡卡西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熠人的手术。失血过多会死亡,在没有血源的情况下,会有什么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