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掏了掏,什么都没摸出来,抬手拍上了卡卡西的肩:“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别忘了还有九尾的修复里。我只当是玩笑话,没想到啊……”纲手意味深长地又拍了几下。
卡卡西抽了抽鼻子,声音带了点感冒似的闷腔,他搭不上什么话来,心里空浮得没什么感觉,自来也咳了一声,颇责怪地轻侃了句:“那小子成天装正经其实就一疯子。”
“他的确是疯。”这回卡卡西这下倒应了,又应得没意思,微叹口气抬头,看着很是疲惫,过去往长椅上一倒,躺在了鸣人边儿上。
气氛终究没能热起一点儿。
几人在这儿耗了三天,卡卡西躺得最多,却分秒都没睡,熠人第二次咳血时他也没到跟前去,生命活动几乎停止,休克濒临死亡,他始终也没去打扰,石像般搁在门外,任鸣人闹翻天也有自来也管着。这之后倒是彻底稳定了,血压开始回升,心率较慢也在恢复,简直神速,虽然还是毫无血色的脆弱样子,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等人醒来就好。鸣人算是少了不少动静,却非要等自家哥醒来再提修炼,被自来也训过一通,熠人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事的,那就不要知道了,省得影响病人情绪,拖着鸣人就走了。
卡卡西不知现今是白天黑夜,眼里血丝红成了片,却想睡也睡不着,熠人已经没了危险,按理他一放松倒头就能睡下,可他闭了眼就是睡不着,已经困得实在实在不行了,难受得要命。
略昏暗的灯光把熠人的脸照得更煞白,五官的阴影如刀割拼凑,精致面容凭添了可怖,印象里温柔暖人的笑容,神采飞扬的晴朗蓝眸,都与如今这个人全然搭不上边儿,冰凉的身体没有一丝热情。那位子太艰险,平淡也好安然也罢,他知道都是奢求,若能放任些许,只要不死得比自己早,不在自己爱时变了心,不因自己这情遭人垢病,那怕不论这些,私心里怎么能不想在一起呢。都是老了一辈儿的大叔了,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这小子看着纯洁,他以前出去任务也没少听些个风流韵事,到头来如果发现其实还是喜欢女孩子,不成了笑话。
每次拿出的理由都是“你爱我”,从不肯有任何宣告和承诺,没有半个字来说自己的心思,却紧逼着和他一起,难不成是“爱我就必须得到占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平日里温和理智,但性子里本就有所偏执,一些事上也难免走极端,于熠人来说,这样的想法还真算正常。
卡卡西觉得这是对熠人的做法最合理的解释,有些震惊有些可笑,又是无奈,总归是退怯起来,只觉得自己头都开始疼了。
他趴在床沿抓着头发,烦事儿太多竟生出几分睡意,迷糊间不觉床上的人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