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训练,陈剑豪和吴天长全程都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包括席尔瓦教练的分组布置,他们也都似懂非懂,只能一边看着别人,一边去猜具体的训练内容。
有时候他们忍不住向陈瑾吾投去求助的眼神,不过陈瑾吾总是笑着拒绝了,偶尔回避不过,便故意用葡语解释,捉弄他们。这种情况下,训练自然不太顺利,出错的地方不少,但毕竟是第一天,席尔瓦并没太苛责他们。
回家的时候,俩人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耷拉着跟在陈瑾吾后面。陈瑾吾跟他们说话,他们便故意装愣不回话,以示不满。
陈瑾吾一边走着,一边扭头说:“这可怪不了我啊,是教练要求的。”
俩人见他望了过来,都把眼光移向别处,旁若无人。
“反正接下来你们也别指望我翻译了,除非是跟足球无关的事情。”
几个人一前二后,相继走着。陈剑豪和吴天长对视一眼,依旧不说话。
“我说你们未免太幼稚了吧?”陈瑾吾说,“行!既然都不想学,晚上的补课取消算了。”
吴天长终于忍不住道:“别啊!你要是不帮我们,以后就更难办了。”
“这还差不多!”陈瑾吾回过头,又盯着陈剑豪问:“那你呢?”
陈剑豪支支吾吾半天,才认输道:“算了,谁让你是老大……”
“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呢?”
“老子才懒得骂你。”
“得!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晚上把我准备的那几页语法都背熟了,明早抽查!”
吴天长说:“不是吧,晚上还要去医院接舟哥。”
陈剑豪诧异道:“他要出院了?”
“嗯,中午打电话跟我说的。”
“怎么这么快?不是伤得挺重吗?”
“还没好的,他说接下去只要绷带固定4到6周就行了,不用住院。”
走在前头的陈瑾吾放缓了脚步,说:“干嘛那么着急出院?有医生看着不更好吗?”
“哪有那么清闲啊,还得上学。”
“也是。”陈瑾吾说,“既然这样,晚上都去接他吧。做室友的总得关心一下。”
“我也要去?”陈剑豪指了指自己。
“不然?你想留在家里背语法?”
“呃……那……我还是去吧。”
※※※※※※
夜里刚过7点,几个人洗过澡,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驶去。
可能是潮汕人爱请客的习性使然,还没到目的地,陈瑾吾就已经把钱准备好,下车时就顺便把账付了。他的钱包总是鼓鼓的,吴天长好奇地看了看,但周边昏暗,也没看清到底有多少钱。
“嘿,老是让你花钱,真不好意思。”
“没事。”陈瑾吾随口应着,一边把找回的钱塞进钱包。
吴天长又探头看了几眼,陈瑾吾没发觉,合上钱包,就往裤袋里塞。
陈剑豪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便有意无意地说道:“没见过钱吗?”
吴天长脸一红,这才讪讪地说:“瑾吾,你这是带了多少钱出来?也没见你去兑换欧元……”
“没多少,出门的时候我爸给的。”
“呃……这还没多少啊?”
陈剑豪说:“他老子有钱得很。”
“好吧。”
进了医院,方济舟的房门竟意外紧闭着。因为方济舟并不是重症病人,时常会到处走走,所以平时他们来的时候,病房一般都是敞开的。
不过他们也没太当回事,直接走上前。吴天长寻思着要不要吓吓他,结果门一打开,自己反倒怔住了。
只见方济舟和一个女人的头部紧紧靠在一起,忽听房门哐当一声,顿时便一分为二。由于女人的头挡在他面前,吴天长也没看清楚,到底俩人是不是……接吻了?
方济舟正躺在床上,显然是女人主动靠过去的。此时陈剑豪和陈瑾吾也走了进来,见房里多了个女人,也显得有些尴尬。三个人怔怔地立在门口,不敢往前再走半步。
反倒是女人率先打破了沉寂,主动朝他们打招呼道:“嗨,你们好!”
陈剑豪到底有些应付女人的经验,瞬间就回过神来,说:“你好。”
实际上他只是对这场面有些愕然,并不是紧张。另外两人见他开口,便也随之打了一声招呼。
“舟哥?”吴天长突然不应景地问道,“咋回事?”
“没……没有。”方济舟吞吞吐吐道,“其实她……她听说我今晚要出院,就赶过来看我……噢对了,你们也都见过面的……”
吴天长望着那女人,全身上下打量一下,才恍然大悟道:“你是那个,空……”他忽然想到称呼“空姐”似乎不太礼貌,便改口道:“你是飞机上那个?”
“飞机?”陈剑豪问,“我们坐来的那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