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邓姑!这溶洞中的钟乳泉,正是治愈内伤的绝佳灵药,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却受此无妄之灾也是天数使然,老夫不怪你,怪只怪这造化弄人。”韩匡义的心血几已干涸,脸色灰白如纸。“萧蓝若!那一年老夫受命护你下江南,在龙门山‘浩然城’,你和东方愚大闹‘黄河帮’,老夫就知道你将来的成就当是不可限量。”韩匡义微微佝偻着身子,心痛如绞。“原来当年指点杨飘雪找到‘阴绝毒谷’,进而向魏杞索要到‘九转消魂丹’人也是你。”萧蓝若眼中精光闪闪。“还有。那日‘黄河帮’不敢全力对付我和东方愚,也是因为你在暗中窥视。”萧蓝若压抑在心头的种种疑惑,终于豁然开朗。
“所谓能者多能,没想到你心思之缜密。远超常人。”韩匡义语多惊叹。“师兄之死。你正是那始作俑者。韩匡义!你这一石二鸟的计策果然歹毒。不但替韩氏将血洗‘碧螺山庄’可能唯一的知情人永远的封口,还完成了韩氏灭绝‘万毒宗’的夙愿。”萧蓝若言之灼灼。“呵呵!老夫哪能有这样的算计。老夫只是受命而为,仅仅是一个实施者而已。”韩匡义微微苦笑,算是认下了这宗命案。
“韩匡义!如今‘无为盟’的盟主韩匡忠应该是你的表兄,他本不应姓韩。何以能坐上以韩氏为主的盟主大位。”萧蓝若皱眉问道。“这个还需要问吗?盟主天纵奇才,智计百出,算无遗策,何人又能是其敌手?”韩匡义这些年如同弃子般被人遗弃在此地底之下,苦熬岁月,若无怨言,岂有此理。
“萧蓝若!老夫命该当绝。与人无怨,能得你送终,亦是幸事。”韩匡义低头伸手慢慢地将胸口的短剑一丝丝地拉出身体,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黄邓姑!老夫能死在你的手上,正是死得其所。早知如此,老夫又何苦多此一举地拍你一掌。而今一了百了,于我韩氏倒是一个解脱。萧蓝若!老夫身死之后,希望你能将老夫葬在这地底的溶洞里,老夫不想回到盘龙山舞剑峰。”韩匡义已然将短剑从身体里拔出,却无一丝鲜血渗出。韩匡义惨然一笑,就此毙命,身子一歪,满腔的鲜血汩汩流出。
萧蓝若走到韩匡义的身前,伸手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萧小人看着父亲抱起韩匡义的尸身举步向外而去,急忙将已熄灭的火把点燃,追了上去。黄邓姑一口真气顿泄,立时晕倒在地。
当萧氏父子重新回到洞中,见此情景,立即扑上前来。“她...她不行了!”萧蓝若扶起黄邓姑,面上一片惨然。原来黄邓姑为了亲耳闻知真相,竟是强忍着伤势,直到看着韩匡义身死。黄邓姑的肋骨刺穿了肺叶,胸腔里已是稀烂一片,如此的内出血,即使“神医”复生,亦无可救。
“他死了?原来父亲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蓝若!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黄邓姑斜靠在萧小人的身上,望着强行将内力输入自己体内的萧蓝若,微弱的声音说道。“啊!我的拂尘呢?”黄邓姑忽然急促地问道。萧小人将黄邓姑交给父亲,四下里寻了一圈,竟无所获。萧小人飞奔下溶洞,直到火把燃尽亦无所获。“拂尘没有找到。”萧小人看着黄邓姑热切的眼神,懦懦地道。“啊!怎么会没有了?”黄邓姑满眼的失望,心急如焚。“我记得上来时还在你手中握着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没有了呢?”萧小人懊丧地道。“啊!一定是言情!她死活不跟我下洞。”萧小人眼前一亮。
“你说的可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萧蓝若皱眉道。“我上山时,看到她逃也似地跑下山了。再说如果她去而复返,我定能察知。”萧蓝若间萧小人点头,微微摇头道。“张望呢?”黄邓姑艰难地开口问道。“可能也跑了,我们回来就没有看见他。”萧小人说道。其实,溶洞左侧还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后山,萧小人和言情是顺着这条道出去的。两人在后山呆了半晌,方才从原路返回。萧小人知道这里有个溶洞,一直也没有下去过,可巧今日受困于此,脚下的血脉一通,胆气顿壮,这才取了平素藏于左近的火把,想要下去一探究竟。言情毕竟胆小,就守在上面等候,忽闻地底声响嘈杂,心知有异,生怕被那杀人如麻的道姑碰上,一溜烟地下山逃遁而去。
“蓝若!我这有两把秘钥,还有一把在言情手中,我本是欲取来,一并交予虎子的。可惜!”黄邓姑将怀中的秘钥取出,声音愈加微弱。“言情手中的秘钥在我手里。”萧小人立即将怀中的秘钥取出,放在黄邓姑的手中。“真是好孩子!幸不辱命啊!”黄邓姑很是欣慰地望着萧小人。“那个拂尘的手柄里是先师的遗物,叫做‘金刚护体神功’。那是法门寺的镇寺之宝,先师临终之际,交代我一定要将它送还法门寺。可是,那是先师唯一的遗物,我不忍心,就一直没有去做。蓝若!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金刚护体神功’秘籍,然后送还法门寺,已了先师和我的心愿。”黄邓姑说道这,已是出气多如进气。
“我这有‘还阳丹’。”萧小人从怀中摸出瓷瓶。“没...没用的。”黄邓姑脸上显出一丝慈爱,微微摇头。此时,黄邓姑已在弥留之际,欲伸手抚摸萧小人的脸庞,却是无力。萧小人将面孔埋进黄邓姑的手心,失声痛哭,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黄邓姑的指缝,“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