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发觉,她好像长大了。
不,应该说,是她成熟了。她看事物变得比以前要透彻,也要敏感。
“不要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在被用手冢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这么久,寺沢南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为了缓解这种感觉,她不要命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说完,寺沢南就觉得,手冢国光就是手冢国光。如果换做别人听到她这么说,早就红了脖子跟她争执了,再差也应该是感到羞赧的红了脸吧。大概就只有他,能够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将目光移开,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前一句的调侃。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那么沉默地在天台上,看着青学的风景。
就在寺沢南觉得再这么呆下去,迟早会闷出病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手冢的声音,“寺沢南,你想过你的未来吗?”
瞳孔微微收缩,刚起的身子,因为这句话而僵在原地。
手在不自觉中攥紧成拳头,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来。未来。对于寺沢南来说,现在的她,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惠了。至于未来,她曾迷茫的未来,她真的不打算去想。走一步算一步不好吗?
“盲目的过着日子真的是你所想要的?”
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不就是盲目的过着日子。她抬起脚,往前走了几步,与手冢并肩站在一起。
“我不是寺沢乐理,我没有远大的梦想,我只想平淡的生活着,学长。其实,没有任何烦恼的活着,比任何梦想都要难实现,这个大概就是我所想要的未来吧。”
说完,寺沢南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也许是因为想通了这个问题,不要再为任何事情烦恼,无拘无束的活下去!
看着身边的女子脸上因为想通而露出的笑容,手冢的嘴角亦跟着微微上扬。虽然微不可查,可是,还是被寺沢南发现了。
“诶,原来学长也会笑啊。”她夸张地伸手指着手冢的嘴,叫道。
因为她的反应过大,手冢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的模样来。
寺沢南有些不甘心的蹭上去,“学长笑起来很好看啊,干吗老摆着一张死人脸。”
说到死人脸这个词的时候,她很明显的看到手冢的眉宇轻微的皱起,额角出现一个井字。适时地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你好像想通一些事情了。”手冢见她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
她跟着点点头,“嗯。之前一直在苦恼,自己的未来是如何。不过,刚刚跟学长说着说着,就豁然开朗了。这还要多谢学长了。”
“不,那是你自己想通的。”手冢凝视着寺沢南,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像是想起了什么,寺沢南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手冢,“学长,关东大赛的抽签,你去了吗?”
“不,还没有。”讲到网球,她就看到手冢的眉宇皱起,神情也严肃了不少。
她记得,青学好像抽到的是,冰帝。
寺沢南还记得那场比赛。对于手冢来说,这是一场恶战。他在手臂跟责任之间,他选择了责任。为了完成他曾经许下的承诺,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他不惜一切代价。
“学长,在你的手臂跟对青学的责任之间,你会作何选择?”想到此,就算她知道结果,她还是想亲口从他口中知道他的选择。
尽管,她只是随口一提的问题,可是,他严肃的模样告诉她,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也许,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吧。
“我肩负着许多人的期望,所以,就算是以后不能比赛了,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果然,他宁愿放弃手臂,也要完成曾经许下的承诺。手冢把责任看的太过重要了。
阳光正好。寺沢南感觉因为这暖意的阳光,浑身散发出微微的热意,手心里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她微微垂头,声音轻微,却刚好落入手冢耳中,“原本想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才是。可是,我忘记了,在龙马成为青学支柱之前,大家所依赖的人,还是学长呢。呐,学长,无论如何都不要被打败喔。”
说完,她扬起一抹清浅温暖的笑容,眼底的真挚,让手冢的心微微松动。
“嗯。”不自觉地应了她的要求。
寺沢南知道,那场比赛,那场在责任跟手臂的选择选择的比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
劝吗?以手冢的坚持,是谁都无法劝阻下去的。
在某种程度来讲,他跟龙马一样,对比赛有一种自己独有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