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朱雀大街前门,围了一圈人,原因无他,据说是赵王妃被惊了驾,虽然王妃说无事,但这件事可大可小,家丁们怕爱妻如命的王爷责罚他们,不敢轻易把纵马的人放走,非要带回去治罪,动起手来之后,没想到踢到的是块铁板,三两下王府的家丁打手们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可一向心慈的王妃却打算熄事宁人,家丁们左右为难,只好等王妃缓气儿的功夫,飞跑去把情况报给小王爷。这位王妃来头不小,在燕京是出了名的温柔美貌,皆因她有个出了名的纨绔儿子,小王爷每每闯了祸,都有王妃跟在后面善后,贵族都带着特权,何况赵王爷完颜宏烈也算简在帝心,而老皇帝至今未立太子,金人不兴什么嫡长,自是有能者居之。
所以就算小王爷完颜康偶尔招个猫斗个鸟的,京中百姓也报着宽容的态度以待,人家从没闹出过人命不是,何况京城的纨绔又不止他一个,行迹恶劣的比比皆是,小王爷算是矬子里的大个,也算是个好的。
京城权贵众多,了解情况的自然都绕着他们走,不向是外来之人艺高人胆大,谁都敢招惹,这不,前面比武招亲的华衣公子就是赵王府小王爷。随行在王妃身边的家丁自是知道自家小主子行踪的,因为王妃出行就是为了把小王爷揪回去,便马上过去求救。
因为王处一和彭连虎等人僵着,一时间台上没人施与援手,完颜康和郭靖打得难解难分,听到家丁来报,他架也顾不上打了,怒道:“简直岂有此理,我们走!”扔下这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要给亲娘找回场子,这其中有几分真怒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他看到肇事者——莫愁后,那几分装出的怒意竟也消得差不多了,轻视地挑了挑眉毛,心内暗骂,这群没用的奴才,竟连个小鬼都搞不定,定是王妃看到这家伙小小软软的样子,慈悲心又发作了。
完颜康想到他今天的不顺,那个半路杀出打抱不平傻小子和身份不明但必然和他那倔驴师傅关系匪浅的老道士,开口不由带了几分火气:“何方刁民,胆敢惊扰王妃,又打伤王府中人,若是不懂何为王法,本小王不介意亲自教导与你!”
莫愁安抚地顺顺马儿鬃毛,对待别人的怒目连表情都欠奉,淡淡道:“惊扰王妃双方都有错,我的马慌不择路,又赶上王妃的随从突然从转角冲出来,他们躲避不急,相互踩踏,这才摔了轿子。为此我已经道过歉了,不过就算是王府的人也不能不讲道理,王妃都说无事了,还要上来拿人顶罪,”她目光淡漠地扫过地上呻吟的众家丁们,“至于此形此状,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
这群人失职找人顶缸的心理她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却找错了对象,她可不是舍己为人的人,这一点点教训,甚至都不伤筋动骨,比她以前出手可谓是轻多了。
习武之人大多通些医术,她又精于用毒,自是比别人还高明几分。趁刚才已经给王妃看过,她只是胆子不大加上身身娇弱而已,休息这一会儿应该早就好了。到是另有些郁结于心的病状,不过,那就不是她该管的。
完颜康的目光沉了沉,瞪向通风报信之人,那人被看得心虚垂头,不敢小王爷锐利的目光对视。完颜康跟着完颜宏烈耳濡目染,学了几分识人之道,见此哪里还能不明白熟是熟非。
被丫环扶着顺气的包惜弱此时也缓和了脸色,柔声道:“康儿,此事的确与这位小兄弟干系不大,家丁们……也是护主心切,不要怪罪他们了,”她取出袖中手帕为完颜康擦掉额上汗水,口中道:“怎么出了这些汗,你又去闯祸了是不是?天气冷又下雪,很容易生病的。要不是出来找你,为娘也不会遇见这事,不如就算了吧。”
完颜康道:“娘,我没闯祸,回去再和你说,只是这人是惊扰你的罪魁祸首,若轻易放过,长此已往岂不是再没有人将您放在眼里,此歪风不可长。”
王妃欲言又止,她一向是个没什么主意的深宅妇人,习惯了听从丈夫和儿子的话,虽然觉得不妥,还是不想逆了儿子的意,只当他若是处理得太过时再出来阻一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