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自伦笑着说:“你问我,我问谁?哪里有钱赚就到那里吗!”
“说来也是。”夏天自嘲道。
熊自伦走后,夏天拿出计划部提供的资金报表,分析了他们拆出拆进的资金往来,总是感到十分奇怪,在本月不惜违规用营业部大帐出钱买存款的情况下。竟然仍然拆出7000多万元,不少还是一年期的。这让夏天觉得庄宇在业务上的作为不可谅解,因为他无视湖贝金融服务社所面临的支付风险,在常人看来,事情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根本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法人代表应该做的。
夏天沉思道:“庄总和老卜在搞什么名堂呢?”
庄宇在拆借上的做法,正像古诗说的: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庄宇在办公室踱着方步,在思考着怎样为深圳浩荡股份有限公司的暗股与岸尾村的明股做一个了结。免得日后误人误己,纠缠不清。
庄宇想道:“原来发动大家参股的设想,现在看来有点天真。”
庄宇又一想,这个问题还不能大张旗鼓地让大家知道,写好后叫夏天去处理就行了。
他提起笔在信纸上写道:“深圳浩荡公司关于请求将我公司贷款和股权同时转移给岸尾公司的申请……”。
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陈善为真的想把集资的份额筹够。准备对三八大厦项目开工建设了。这几天,他不断到湖贝金融服务社来与庄宇、陈作业他们拉关系。
如果说陈作业与庄宇在很多问题上谈不拢。但是很奇怪。两人却对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情有独钟,对他的融资、吸存都不反对。甚至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的一年多,陈作业作为业务副行长,都对这个企业持支持态度——这是后话。
下午,陈善为打来电话问夏天:“我准备和你们签署一个中长期的贷款和存款协议,以排除在建楼过程中还贷款可能带来的风险。现在市民银行也成立了,贷款也不受540万元限制了,我想把旧贷款重新办理手续,免得大楼建到一半的时候。贷款已经逾期两三年了,大家不好做。”
夏天说:“我看你的想法是很好的,我问问老总们的态度。”
其实,夏天也希望他重新办理贷款手续,以彻底解决当初湖贝金融服务社为了躲避人民银行监控而搞的“灵活变通”措施。但是,对于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情况,夏天不像在内地搞信贷时那么心中有数,内地是:每一个企业都是看着它生产、销售乃至赚钱亏本,想瞒都瞒不成;在深圳就不同了,环境复杂、情况多变,企业诡计多端,让银行防不胜防。就说这个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吧,虽然靠制药赚了点钱,但是它的办公地址变了又变,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始,在金通大厦租了一层,过不了几个月,又搬到东门八角楼。后来,说八角楼车辆来往不便,挺别扭的,又搬到爱国路轻工大厦办公。
不要说别的,就是这样搬家的举动,便让夏天看不太顺眼。但是,陈善为对银行的困难还是有很多帮助的,每当湖贝金融服务社支付困难时,他都愿意大手笔融资帮助解决头寸。这点,老总们也看到了。
转眼间,一个五月就过去了。
晚上,夏天在家里写着日记。他思考片刻,写道:
“纵观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有四件事是做得比较及时,而免以误事的:一是深圳揭鹏公司和深圳凝风公司更换抵押物的工作,经积极协调,终于办妥;二是,皇龙大酒店的系列贷款,在贷款户前来查帐核对后,终于在审计局的限期前将《确认书》送到了审计局并经确认。三是,在湖贝金融服务社资金紧张的关头,还是进了数千万元大额存款,解支付于危情之中。四是,与社领导的关系有分有合、有顺有逆,服从而不盲从,不该做的不做,有分寸感。日后做事也应该尽可能慎重一些。”
写完后,夏天觉得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收了日记本,喝起茶来。这时,科机响了,夏天用手机复过去,是市民银行信贷处副处长李纳科的,只听他说:“我是市民银行的李纳,你是夏天吗?”
夏天说:“我是,李处长好。”
李纳说:“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夏天说:“李处长请讲。”
接着,李纳问到了对安延汽车城公司贷款的看法和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其他一些敏感问题,夏天一一作了谨慎而客观的回答。
第二天,市审计局、市民银行和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代表又坐在了一起,统一了对审计结果的看法。最后议定股东股权由每股一元增至一元二毛四分。于是,大家皆大欢喜。中午,杨或然提议:由湖贝金融服务社做东,在京鹏酒店二楼,请大家吃个“工作餐”。
一顿饭下来,已近两点,人们回到湖贝金融服务社,有的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有的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打着盹儿。两点半钟,李纳的手机响了,他接到市民银行的通知:“湖贝金融服务社的股权价值最终确定为每股一元二毛二分。”这比上午说的每股少了两分钱。
杨或然说:“少两分就少两分吧,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大家开始办理签字确认手续。
签字的时候,庄宇写完了自己的名字,问道:“今天是多少号?”
秦现虹说:“五月二十六号。”
李纳笑着说:“庄总日子过得真是痛快,古时候人家是乐不思蜀,而现在你是乐而忘日。”
庄宇没有搭理李纳的取笑,在三方的确认书上第一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杨或然、李纳、姚琼分别签了字。(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