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耀淡淡地说:“开会的事,我有空就参加,没有空就由陈总参加。啊,对了,我们服务社在福田买了几套房子,你知道吗?”
夏天说:“我不知道。我参加过几次服务社中层以上干部有关讨论买房分房的会议,大家因为什么级别补助多少、搞多少平方米房子的问题争论不休,没有成过事,下面意见不少。到了上个月,有一天庄总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说:有一套集资房,问我要不要?坦率地说,我是搞审计出身的,当时我在电话里对庄总说了一句:‘关键是看帐怎么走。’他说:‘没有什么帐怎么走的问题,三十多万元,你交清了,房子就是你的。’当时,我马上回答:‘那我不要。’其他有关房子的问题,我一概不知。”
王显耀听后在本子上划了一下,然后看了陈作业一眼。陈作业便对夏天说:“市民银行准备在八月中旬召开经营工作会议,我们的意见,由你形成一份材料。你看——”
夏天说:“两个老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是能办则办。从不含糊。”
于是,陈作业当着王显耀的面,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下午,陈作业把夏天叫到办公室,想了解一些贷款户的情况。夏天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的时候,信贷员李朝阳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
夏天与陈作业打过招呼,还没有坐下,陈作业问道:“夏经理,那个香港珠宝(深圳)有限公司的贷款是怎么一回事?”
夏天看了李朝阳一眼,问陈作业:“你是指与玉凤金龙大酒楼有关的500万元贷款吧?”
陈作业说:“对。”
夏天看着李朝阳说:“李朝阳不是很清楚的吗!你向陈总汇报了没有?”
这时。李朝阳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总叫我办就办了。”
夏天听李朝阳把话讲完,马上板起脸孔,也不管陈作业的感受,训斥李朝阳说:“我不知道陈总问起玉风金龙贷款的用意。但是。我首先要说的是:做人要正派,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就是打靶(枪毙)都要顶上去。”
夏天说完。看了一眼陈作业,发现他的脸上显得比较尴尬,眼睛不敢面对夏天。
夏天继续对李朝阳说:“这个客户,起因是你。你向庄总介绍如何如何,让汪溜与服务社接上了头。但是,你在与徐东海的协调上出了问题。搞到后来。让部门经理以上的人都参观了大酒楼的装修工地。然而,就是没有人肯去吃汪溜的饭。当天你也等在我们服务社门口接汪溜到服务社来请庄总吃喝,当汪溜与庄总接上头后你才走,是不是这样?”
李朝阳看到夏天有点指责他。嗫嚅地说:“是。”
夏天继续介绍道:“当时,庄总拉我去捧汪溜的场子,因为我问过徐东海对汪溜的贷款项目的看法,所以我也不肯去,庄宇为此发了火,说:‘吃饭也是工作。’然后,叫我把自行车留在营业厅,第二天他还叫钟梅昌用奔驰车接我上班。后来,庄宇被汪溜缠得没有办法了,才让李朝阳写材料,让我批意见,我在存档材料上写了四点意见,有保留地批准同意贷款500万元。”
夏天说完,对李朝阳发问:“你觉得我说的客观吗?”
李朝阳不敢吱声。
夏天对陈作业说:“这个客户,从目前情况看,还是比一般贷款户能折腾,社会效果也还不错,汪溜也是一个做事的人,会给人面子,利息也能按月缴交。办理这笔贷款的人,不见得要承担什么大不了的责任。”
这时,陈作业问:“它算抵押还是担保?”
李朝阳回答道:“抵押加担保。”
夏天更正道:“当时,庄宇之所以愿意做贷款给他,他的第一印象是有土地和房产做抵押的,这样他才比较主动地切入这个客户。但是在办理公证过程中,公证部门对有军队背景的土地及其房产不同意办理公证,于是重新签了担保合同,实际就是担保贷款。”
陈作业说:“经夏经理这样一说,事情就清楚了。”
夏天说:“我们要处理好过去的事情,一定要忠于历史,原来是怎么样,就应该是怎么样。不然,人在不断的流动,你走了,我做的事把责任往你身上一推;我走了,别人又把责任往我身上一推六二五。那不乱套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保持历史原貌。”
“我只是了解一下,没有什么的。”陈作业说。
看官!数月前,就在这笔贷款即将放出的时候,夏天曾经判断过李朝阳的为人:“别看李朝阳为了老乡能办到贷款,在老总与汪溜之间鞍前马后的颠来倒去、变着法子折腾,有时甚至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露骨地以‘有奶便是娘’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但是,一旦这笔贷款日后出现问题,收不回来,说不定他又是最早撇清关系、远离是非,企求自保之人。……。”
现在,李朝阳以自己的行为佐证了他自己的品德,不幸被夏天所言中。(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