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木子内心原本是要压压夏天的,看到夏天不但多次不肯就范,反观夏天有点想把问题升级的势头。易木子想:“这可不行。在总行党委,无论如何我还是排不上号的,古丁力的讲话多少是冲着信贷处来的。像夏天这种人若真的把问题一反映上去,又增加了自己的是非。要想办法阻止。”
易木子在心里寻思道:“找谁说呢?夏天在湖贝支行之所以地位坚固,很显然与王显耀关系很大,但是王显耀因为想做几笔贷款,我也得罪得差不多了,真是造化弄人。请老上级冯老刀副行长跟王显耀说去?非到万不得已使不得啊!还是我跟王显耀打个电话后看情况怎样再说吧!”
易木子主意一定,拿起电话,拨通了湖贝支行行长室的电话。王显耀拿起电话,以他那惯用的低八度的语调说:“喂,你好。”
这时,甜甜的声音传进了王显耀的耳朵:“王行长吗?我是易木子,最近很忙吗?”
王显耀高兴地说:“易处长是稀客,你站得高、望得远、事情多,应该比我忙,我是在这里瞎混。”
易木子也不是喜欢煲电话粥的人,看看闲聊得差不多了,便转入正题道:“王行长,我有个事对你说一下,也请你协调。刚才我与夏天通了个电话,可能是你把‘三清’的任务把夏天压得太重了,搞到他在电话里都发脾气了。”
王显耀新奇地问:“是吗?他说什么事?”
易木子说:“什么事就不用说了,我们双方都谅解一下,我们这里也忙,也可能忙中出错。王行长,还是请你协调一下。”
王显耀说:“我了解一下,到时把情况反馈给你。”
王显耀放下电话。再打到夏天办公室,没有人接。便走到窗口,探出头来看到他们全科在会议室里。
王显耀在心里思忖道:“什么事能让易木子心存畏惧呢?看来,夏天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好手。”
夏天仍然在开着他的会。
夏天说:“今天我要肯定前五个月的工作成效。大家确实是为‘三清’工作动了脑筋的。为了表明我的诚意,也为了打消在大家心目中,我这个人杀气很重的不良印象,更重要的是,作为我对我们大家能一起工作的缘分的重视,我这个从不请客、不送礼的铁公鸡也准备出点血了——”
夏天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在5月30号,也就是我生日那天,我花钱,请大家喝马爹利蓝带,当然。你也可以喝茅台,希望大家能尽兴。酒楼是哪家好呢?”
李朝阳说:“当仁不让。就到玉凤金龙大酒楼吧!弄一单生意给他们做做。我们也好收点利息。”
夏天说:“好。”
这时,任尔为、舒光荣等人都活跃起来,舒光荣笑着说:“到时候大家要来啊!夏经理是散财童子,不能给夏经理省钱,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李朝阳说:“到时候,我们一定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夏天笑着说:“李朝阳,你不要吓唬我啊?”
高友华也笑着说:“李朝阳说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今喝醉有几人?”
会议气氛调动起来后,夏天又说道:“我今天要特别表扬李国兰同志。她上个月收回了23万元的呆帐贷款。说真的,我本来拟写一个请示,以特例原则,奖励她一万元。但是,现在支行的费用也是特别紧张,另一方面就是判断呆帐的标准还没有明确。我想,我们应该从三个方面向李国兰同志学习:1、从考察的情况看,她的职业素养基本过硬;2、她在不折不扣地贯彻组织者的意图;3、乐于把坏的客户转变为好的,善于把别人的客户变为自己的。我们大家要联系自己的工作情况看看有哪些做得不到位的,要赶上去。”
夏天说完,看了一下开了一个下午会议的同事们,觉得大家都累了,说:“怎么样?散了吧?”
大家还是轻松地离座,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总行信贷处刚上任的副处长黄双华打来电话,对夏天说:“夏经理,你们行的清收奖金,处里已经通过了,报给冯老刀副行长了。你老人家稍安勿躁啊。”
夏天笑着说:“黄处长,你老人家言重了!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呐,我们打交道久了,你就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看得出来,我对你有信心。那就挂了?”黄双华说。
“好的,改天见。”夏天放下电话。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王显耀给夏天打电话:“老夏,你来一下。”
夏天说:“好的。”说完到了行长办公室。
王显耀笑着请夏天坐下,问道:“昨天的会议开得还顺利吗?”
夏天说:“还可以,效果应该不错,该说的规矩说了,该表扬的表扬了,该骂的骂了,我还说欠他们一顿酒饭,改天请他们吃一顿,改善气氛。这帮兄弟,一说到喝酒,个个高兴得像小孩子似的。”
王显耀肯定地说:“应该这样,作为组织者,有张有弛,才能带得动人。昨天下午,要下班了,易处长给我来个电话,他说你搞‘三清’可能压力太大了,跟他讲电话也发脾气了。”
王显耀说完,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夏天。
夏天收住笑容,对王显耀说:“昨天下午四点钟,我正在开会,易处长打电话给我,说宝岛实业(深圳)公司的500万元借新还旧要增加担保单位,我跟他解释,虽然是土地抵押,但是已经建设了两栋地上附着物,我们也是根据总行‘三清’工作会议精神,维持原来贷款风险度的前提下。本着改善银企关系才办的。他听都没有听完,就开始发脾气,后来,他骂完了就把电话挂了。我觉得不能让他撒野,电话再打回去,我说我是以共c党员的名义,在这里承担历史责任,是在对人民的事业负责。我个人不求他什么,也没有什么讲不清楚的问题,再讲不清楚有总行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