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圣诞节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比如克拉拉;有的人,却在圣诞节招惹了个大麻烦,比如露易丝。
“喂,是露易丝小姐吗?”
深更半夜,露易丝接起电话,只听到这个醉醺醺的声音,她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实是印象中那位彬彬有礼的温斯洛律师,这让她不由得好奇。
“温斯洛律师?噢,天哪,你喝了多少,”露易丝问,“你在哪里?我打电话给克拉拉。”
提到这个名字,温斯洛律师伤心欲绝:“亲爱的露易丝小姐,很抱歉打扰你的睡眠了,不过我不得不说——她是个无情的人,她不久前答应和我在一起,后来又告诉我,她喜欢你,结果刚刚我去她的杂货店拜访,竟然看见了她和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子有说有笑!”
露易丝重点抓的很准:“克拉拉说她喜欢我?”
“……天哪,露易丝,”温斯洛震惊,“你不知道这回事吗?”
呃,见笑了,她还真不知道,而且很抱歉,以克拉拉的性格,这种话多半是说来捉弄人的。不过考虑到电话那头失恋者的心情,嗯……或许有个人陪他一起失恋会好得多?
于是露易丝选择缄口不言,转而问起其他问题:“那你现在在哪呢,温斯洛先生?”
温斯洛感受着冷风的吹拂,周围赶着过节的人很多,他在人潮拥挤中静静地忧伤着:“泰晤士河畔。”
“告诉我具体地址!我马上过来!”露易丝惊恐地说,温斯洛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要跳河的样子!
想到有位温文尔雅的先生要为克拉拉寻死觅活,再结合克拉拉的小恶魔本性,露易丝就不由得对这位可怜的律师心生同情。这一急,就忘记了圣诞节的泰晤士河畔是何等盛大的景况,温斯洛律师即便想不开,也不至于非要在万众瞩目下寻短见。
这一点,是露易丝开车堵在路上时才意识到的。
要不……现在回去?露易丝踌躇,反正温斯洛不会出什么大事,而这个点正是睡美容觉的时候,现在掉头回家还来不来得及?
然后露易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车队,以及旁边车道上长长的车队,默默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好吧,还是去安慰一下失恋的律师吧。
温斯洛一心站在原地等着被安慰,等到新年倒计时都过了,周围的小情侣都开始热情拥吻了,他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露易丝。
露易丝小跑着到混在情侣中形单影只的温斯洛身边,等温斯洛转头,她真挚地凑到他耳边喊:“千万别想不开啊!”
啊?想不开?温斯洛一脸茫然,谁说要想不开了?
他挠了挠发痒的耳朵,指了指不远处的塔桥,露出个笑:“好看吗?”
“……”每天从这儿经过,再好看也看腻了吧。顾及到他的感情,露易丝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好看。”
“克拉拉也好看,”他忽然伤感起来,“可惜她的心永远不会属于我一人。”
露易丝沉默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大晚上的,这儿好冷。
温斯洛依旧默默地盯着泰晤士河,仿佛对这场寒冷毫无感觉,等情侣散的差不多了,露易丝冻得流鼻涕了,温斯洛才扭头,看到露易丝鼻子红红脸颊红红的样子,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露易丝仗义地说。
然后温斯洛从脚边拿起一个保温杯,犹疑道:“喝茶吗?应该还是热的。”
这个好!
露易丝也不客气,接过杯子就拧,毕竟已经冷到这个地步了,还客气什么?然而杯盖儿拧得紧,竟然纹丝不动地附着在瓶身上,温斯洛的体贴再次发挥作用,伸手接过露易丝手中的保温杯,拧开顽强的盖子,然后递还给了露易丝,后者感激地看着他,然后在温斯洛温柔的目光的注视下,她捧着杯子,一口又一口,直到喝完。
露易丝笑着把杯子还给他,真诚道:“谢谢你,温斯洛律师。”
“是我要谢谢你。”他笑着说。
“噢,不客气,希望你别生克拉拉的气。以后会有更好的另一半的。”露易丝答道,虽然这么冷的天,出门确实很糟糕的决定,不过既然是被克拉拉深深伤害过的前男友……如果是替克拉拉收拾烂摊子来的,那她心甘情愿,何况偶尔一次也无妨嘛。
呵呵,根本就不是“无妨”。
第二天,露易丝就感冒了,并且感冒了足足一个礼拜多,还没有好转。
“天哪,”克拉拉很惊奇,在电话里问她,“怎么会感冒的?你不是规律作息,生活很健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