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珈榴毅然的迈进了舱门,她没有再去看身后少年的神情。
舱门被缓缓合上了,机舱内一片黑暗,到处都是木箱,在适应了黑暗后,珈榴看到了不远处席地而坐的永井圭。她几步走到了她身边,然后坐了下来。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珈榴在沉默之中变得焦躁了起来,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到目前情况不明的哥哥和秀一他们,一会儿想到赤司,一会儿她的思绪又跳转到远在埃及的花京院,只要一想到赤司对她传达的那条消息,她就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永井,和我说说话吧。”不知过了多久,在飞机已经起飞后,珈榴低声的对永井圭说道。
永井圭知道她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思索了片刻后,冷静的说:“到埃及以后怎么办?”
“乔斯达先生已经在他说过的地方等着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去见他。”
“然后呢?你是回日本还是留在埃及?”永井圭说,“我个人的意见是,事后返回日本,毕竟埃及那种地方以我们两个人的肤色还是太显眼了,就算审美不同,你的脸在那里引不起多少注意了,但是两个外来者本身就很明显。”
永井圭继续为她捋顺思路,“spw财团是美国的知名财团,说不定那位乔瑟夫先生可以帮我们一把,回到日本后我们可以找一个通讯不发达的乡下暂时居住,看情况进行下一步计划。”他体贴的跳过了有关于花京院的事情,其实在他眼里,花京院死亡已经是事实了,但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跟珈榴说,她只能自己认清现实,并艰难的接受。
他清晰的话语抚平的珈榴内心的烦躁,珈榴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她靠在了身后的木箱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和我来埃及,其实只是为了帮我吧?”珈榴在黑暗中凝视着永井圭。本来他说要跟她一起来埃及就已经足够奇怪的了,从他的分析中来看,去外国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但在得知她要去埃及,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上了,刚才的那番话根本就是为了安抚她才说出来的吧。
“啧,”永井圭微微别过了头去,“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吧?”
“谢谢。”
永井圭没有应声。珈榴蜷起恶身子,她抱着自己的腿轻声发问:“为什么我的生活一直在不断的失去?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珍视一样就要消失一样。”
她没指望能听到永井圭的答案,她本身就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永井圭却开口了,“那是没有办法的吧?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庸才的生活里会有这样的大起大落,这种人生,只有一个解释——任何一个能有大作为的人身后,都是数不尽的苦难。正是因为他们能抵达别人都到达不了的地方,所以所有苦难都会施加于他们身上,”他看着珈榴一字一顿的说:“只为了让他们不停的前行,不要停下脚步。”
珈榴愣了愣,她没想到永井圭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安慰她,思及此,她于黑暗中扯起了嘴角,虽然永井圭并不能看到,“……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感觉,完全不像是你会说的。”
“所以,别让我说第二次。”永井圭平淡的回道。
自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浅眠,珈榴早在上飞机后将又将这部手机报废了,她不能再跟赤司他们保持联系,否则以学园都市的手段不知道又能发现多少事情。
十几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抵达埃及,在躲在货物里的两人在工作人员离开仓库后用珈榴的黑色绷带人轻松逃离,永井圭还谨慎的让珈榴用绷带人探查了仓库里的摄像头情况,在发现竟然没有监控后,两人才放心的搭上了黑色绷带人的顺风车。在走上公路后,两人拦下了一辆的士,永井圭用他不算多正宗的英语和司机师傅勉强交流了一番,并用赤司放在两人衣服口里放好的美元强行付款。
下车后,两人就看到抵达的酒店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老人正在四处张望。珈榴和永井圭对视了一眼,永井圭先一步的走到了老人面前,“请问您是乔瑟夫·乔斯达先生吗?”永井圭用英语问道。
老人看着永井圭先是一愣,接着激动的说:“没错!正是老夫!”老人以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道。永井圭回头对珈榴招了招手,珈榴这才走上前来。
珈榴这次又戴上了鸭舌帽,由于她垂着头和身高的缘故,老人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他也没有多在意,他领着两人走进了酒店,他时不时有些担心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一会儿见到花京院……老人想到这个问题便不禁发起了愁。
在带两人来到门口时,老人犹豫了起来,他拿着房卡的手竟然有些难以动作,永井圭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先生,请您打开房门吧,我们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乔瑟夫低声叹息了一声,“我很抱歉……”他刷开了房门。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冷气倾泻而出,永井圭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向房间里看去,他发现这是一个套房,在客厅的中央似乎摆着一张冰床,而冰床上躺着的……就是闭着眼睛的花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