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正要继续前进,约翰已经飘到了她边上。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落在她头顶,按了一下便移开,就像一阵风吹过,只有带着凉意的气流掠过发梢。
没有实体的身体也就没有重量,但季九却好像感受到了那只掌心的触感,还有上面残留的温度。
一句话轻飘飘地从前面传来:“也许以后。”
季九愣了愣,下意识碰了下刚刚被摸过的发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被小看了?
她气呼呼地追上去,提出了严肃抗议:“这位先生,没人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摸女生脑袋吗???”
约翰偏头看了看她,嘴角滑出一抹笑意,随即停下了脚步:“这位小姐,我们到了。”
“???”
季九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竟然已经到家了?
等她开了门,约翰先一步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提到了厨房。
季九换了鞋跟进去,先把食物都存进冰箱,又从地下室翻出来一个满是灰尘的瓷盆子。那个盆子呈椭圆形,转角处还有精致的雕花,造型非常细巧。
季九拿着突击步|枪比划了一下,目测长度差不多,就把两把纸枪都扔进盆子里,自己端着盆子往楼上走去。
“对了,约翰。”她站在楼梯上抬了抬下巴,像是想起什么,示意道,“快把打火器带上,我们去天台。”
约翰没有问她要做什么,拿了打火器便跟了上去。
天台上依然阳光明亮,盛夏的暑意在此肆意挥洒,无遮无拦。这时只有屋檐下留了一片阴凉,刚好够季九躲避阳光。
她把瓷盆放在地上后,先拿出了那两把纸枪,才接过约翰带上来的打火器。
啪地一下,火焰从点火口冒出,季九拿起手|枪,小心地靠近。火舌舔上枪管,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约翰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把手|枪丢进瓷盆里,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点燃了突击步|枪。
两股火焰迅速缠绕在一起,呼地一下窜起老高。
季九汗湿的脸颊也被火焰熏成了红色,火光映在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像夏日夜空中的烟花。
“噫说起来……”她突然抬头,状似恍然大悟,“我竟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全名?!”
约翰十分无辜:“你没有问我。”
季九:“……”
这人说得好有道理哦?
她不服气地哼了声,只好继续盯着火光发呆,却听头顶的声音冷不防道:“里瑟,约翰·里瑟。”
季九仰起头,缓慢地眨了下眼。
于是约翰就看到了那双眼睛,乌黑而明亮,像是光芒深处最浓烈的黑暗。女生茫然地看着他,被火光染成红色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紧接着,她就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好,里瑟先生。”
约翰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她道,“不过叫习惯了,改口好麻烦哦。”
他无奈地撇了下嘴角,也跟着笑起来:“叫约翰就可以。”
季九满意地抬起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右手捡起根棍子在瓷盆里拨拉了几下,好让里面能烧得更加完整。
随着纸枪慢慢化作灰烬,约翰面前的地面上如同投影一般展现出一把手|枪和一把突击步|枪的影像——不,不是影像,他的确可以碰到它们。
等到瓷盆里的东西终于烧干净,约翰才从地上捡起了两把枪。
它们拥有确实的形体,完整而真实,甚至能看得出型号,也感受得到重量。
季九非常有成就感,坐在地上长舒了口气:“搞定搞定,可以下楼吹空调了。”她端起滚烫的盆子准备进门,却发现约翰仍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两把枪。
他先熟练地将手|枪别到腰间,接着双手捧起突击步|枪,像是在熟悉手感。
季九觉得好奇,干脆放下盆子又坐回原地:“用起来还顺手吗?”
约翰低头用瞄准镜扫视着周围,边答了句:“很不错。”
季九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道:“记得不可以随便突突突……”
“我知道。”约翰回头看她一眼,像是想笑但又忍住了,“就这样吧。”
他说着准备把枪收起,季九也重新起身端上瓷盆——这次是真的要下楼了。
她转身去开门,那股熟悉的冷意从后面跟上来。隔了几步远的距离,低沉的男声像大提琴音调一般响起。
“谢谢你,九。”
季九动作一僵,手里的盆子差点没掉地上。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