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这时候了,当铺掌柜都还没想过,陆长亭已经发现了他那龌蹉的赚钱手段。
当铺掌柜还一厢情愿地想着,陆长亭真的只是想要和他比试风水。
当铺掌柜心底骂了句“傻子”,这才回当铺去了。
等回了当铺,他马上又招了新的伙计。
……
太阳落下,夜色渐渐弥漫开来。
当铺里的风水阵还在运转着……
因为撤去了蛇獴和三狮招财鼓,当铺里的风水由凝滞重新变得顺畅起来。接下来,接连几日,当铺掌柜都感觉到了顺遂,而且生意变得越来越好了。
这是自然,从前风水阵只是聚财气,而现在陆长亭都将财直接给放到风水中去了,那掠夺起来,岂不是更快吗?只不过这个财属于阴间罢了。阴间的财夺起来快,但却是不能用的。
当铺掌柜毫无所觉,待到入夜后,他甚至忍不住嘲笑起陆长亭来。果然只是个毛孩子,半点本事也没有。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比试风水?怎么比试?让他接什么招?给那风水铺子改的,竟是让他这当铺更为受益了。
掌柜暗地里哈哈大笑,心说你再改改!你再多改改!兴许我就赚得更多了!
此时陆长亭也在燕王府里等着下人来报。
正值陆长亭和朱棣用完饭的时候,小厮便进来了,上次得到惩戒之后,如今他就变得更为细致和稳妥了,他低声对着陆长亭道:“一切顺利进行着呢,小的瞧这几日,那当铺掌柜都正欢喜着呢!”
陆长亭点点头:“此时欢喜,之后就不一定笑得出来了。”说完,陆长亭忍不住转头对着朱棣道:“不过此时他定然在心底骂我蠢呢,没什么本事,不仅没能对付他,还助长了他的财气,他定然盼着我快些再给他布点风水,好让他的财气再上一层楼才好!”
朱棣忍不住笑了笑:“可你不会让他如愿。”这会儿,朱棣瞥着陆长亭脸上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当陆长亭笑起来的时候,着实太好看了,五官都跟着灵动了起来,双眼变得更为夺目生辉。
“是啊,我不会让他如愿。”陆长亭抚了抚唇,“也等不了两日了。我现在对那风水阵没什么兴致了,我现在更想知道,在背后一直指点他的,究竟是何人?北平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水师!”
朱棣受他的目光所牵动,不自觉地扫过了陆长亭的唇,朱棣轻咳一声,挪开目光,难免有些神思不属。而这时候陆长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也并不知道朱棣跟他一样在出神。
又是一日。
这日当铺刚一开门,便被一群人围了进来,大有掌柜不出来好好说话,我们便要砸了你这铺子的意思。当铺里的伙计吓得两股战战,赶紧进里间去叫掌柜了。
掌柜原本还在睡梦中做着自己的发财大梦,这时候突然被人叫了起来,可想而知是如何的恼怒。
他带着一脸怒色走了出来,但是等见着外面这么多人的时候,那掌柜差点腿软跪倒下去。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掌柜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不免觉得腿软。
“前两日,可是有人来你铺子里当了个玉佩?”
掌柜皱眉道:“我这铺子里日日都有人来当,我也不记得……”他话才说到一半,对方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掌柜长得多胖啊,但对方却能轻轻松松地将他提溜起来,掌柜那短胖的脖子顿时就被拉紧了,让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来。
掌柜这才知道,自己这是碰上硬茬了,他当即就换了个表情,忙苦笑道:“我、我这铺子里的伙计定然知道,将他叫过来问问?”
“去叫。”揪住他的人冷冷地道,却是并没有松开他的领口。
掌柜忙对着一边的伙计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快、快跟他们说,你有没有收过一个玉佩?”
那伙计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过来。还是其他人大步上前,直接将人拎了过来,那伙计差点吓尿了,口中连忙喊道:“我说!我说!”
那伙计结结巴巴地叙述了这几日收到过的玉佩,拎着他的大汉一拍桌子,怒骂道:“你们难道就没注意那送玉佩来的是个什么人吗?那是偷了我们主人家的东西来典当的!”
掌柜忍不住嘟哝道:“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那大汉怒目而视。
掌柜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于是反手指了指那伙计:“东西都是他收的,你们问他去!”
大汉冷笑:“你是掌柜,没你的命令,小伙计敢做主吗?”
掌柜哭丧着脸,道:“这可真不干我的事儿……”
“把玉佩拿来!”大汉厉声道。
伙计哆哆嗦嗦地取出了玉佩,大汉将那玉佩夺过去,口中道:“此事我们主子会报给官府!”说罢,竟是带着玉佩直接走了。
掌柜瞪大眼,敢怒不敢言,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
之前那恶仆来典当的时候,他可是给了银子的!现在玉佩又被人拿走了,他还赚什么钱?掌柜顿时肉疼不已。回转身来,便是一脚踹在伙计身上:“你瞎了眼吗?这种东西你也收?”
那伙计气得一拍桌子,大步走出去:“我不干了!”
而这一幕,都收入了外头陆长亭的眼中,他今日过来嘛,自然是来瞧好戏的。
只是令陆长亭觉得疑惑的是,三子这么快就从铺子走了?现在竟然还换了个新伙计。
陆长亭跟着朱棣大步走进去,出声道:“掌柜今日可还觉得惊喜?”
那掌柜惊了一跳,回过头来正对上陆长亭笑盈盈的模样,这会儿心思急转,陡然明白过来。今日之事,都是因陆长亭而起!
什么助长他财运的风水!陆长亭定然还做了手脚!
掌柜脸都绿了,偏偏还因为朱棣在旁边,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玩儿吗?明天见。”陆长亭歪着头,淡淡一笑,将掌柜气个半死,便和朱棣出去了。
掌柜在后头猛地喘了几口气,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
这陆长亭言下之意是……明日还要再来?
掌柜勉强扶住了旁边的柜台,心底暗恨不已,顿时更想要再往那酒馆去一趟了。
而这头陆长亭出来后,问朱棣:“四哥今日怎么硬要跟我过来?”
朱棣扶着他上了马车,道:“你今日过来这般嚣张,万一气得那掌柜想要打你怎么办?”
陆长亭笑了笑,道:“我可不怕他。”
朱棣无奈点头,“嗯,我怕你把他打死了。”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今日若非你在场,那掌柜说不定真会气得恼羞成怒,抬手揍我!”
朱棣道:“那这个势借得舒服吗?”
“爽!”
朱棣嘴唇动了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那日后让你借一辈子便是了。”
此时陆长亭还沉浸在回忆那掌柜难看的表情中,根本没仔细听朱棣话里有些异样的语气。
随口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