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还是没说话，那就没必要再留下来，她准备滑脚了，客气话还是要说的：“已经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金大师如果想在这里小住，请随意。”

“稍微等一等。”金站在那里，亭内的阴暗，让原本惨白的面具也模糊不清，但在黑暗中，依稀能勾勒出他出众的挺拔身材。

“如果我想住一晚，住在哪里？”金很有礼貌地说，也是老实话：“这里除了大殿和之前你住的高楼之外，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里确实都是空壳子，不可能那么大的地方，一幢幢房子里都陈色齐全。

她回答：“你看中哪幢，我立即办妥。”临时变一间出来，绝对没问题的。

金没有说话，无声中，旁边出现了一个影响。象是全息、又象是投影，也象是幻境，而画面里的人，居然有她。

在画面里的她，大约是本人半人高，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现实一半大小。她正从结界里出来，带着莱尔和比尔，往一圈围坐着的人走去，而这些人正是大殿里那些。

看到她一身束身仿古暗红裙，衣服简单又显身材，虽然她没有高胸、巴掌脸。但这件定制的衣服，显得特别。缓步走的样子，从容得如同牡丹。。。何凝烟愣看着，看着自己一路走着，每一步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有一半的人，目中惊艳。

直到图像里的她坐下后，图像才消失。自己都不敢肯定，里面的人是她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样的高不可攀，看上去厉害无比的角色？

金转而环顾着四周的豪华层叠宫宇，带着轻蔑：“一切都是假的，就跟这里一样。去掉这些虚华，能剩下来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的脾气还真是怪，可能染上了某些大师的怪脾气。能达到高级大师级别，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很多人在低级别区时就疯了，每当休假期结束的前一天，跳楼自杀的都有。

她想了想后，回答了一个让自己感觉行的答案：“剩下来的就是本质，能看到本质很难。所以有时活在虚无中，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这也是她内心的写照，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她是谁，除了活下去，才能有机会了解真相。

金好似来了点兴趣，语气和刚才的轻蔑不同，微妙的变化也只有听者才能可能感觉到：“哦，那你去掉那些虚无的东西后，又剩下什么？”

又是什么意思？好难猜呀，“虚无的东西”是不是指的是她“身外之物”。不禁微微皱眉，但金应该不是那么流气的人吧。

她从另外一层来说了：“最为虚无就是身处的世界，佛经里都说大千世界，一切都是虚无的。如果没有这个世界，我又能是谁？去除一切，包括身体，那么我能留下只是魂魄。希望灵魂能不灭，让我再多看一些。”

“你那么贪恋灵魂不灭？”金的声音此时拉长了，声音变得越发磁性。

“蝼蚁尚且偷生，为什么我不贪生？”她笑了起来：“我不但贪生，而且很怕死。能不死，为什么要去死？如果不怕死，又不想活着的话，那么你我不可能站在这里，还能说话。”

金没有说话，好似站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出声：“说得没错。”

“那我先走。”她不想停留太久，不要象上次一样，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被抱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被抱了。当晚的一切，她还感觉象是在做梦。

既然老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不如尽早离开。

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那我今晚就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