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闹的过了,对两个孩子也不好。
堤坝上的风云她不是不知道,不过已经安然解除那就没有什么呢,接下来要怎么做,等回去了要怎么向皇上说明,那就都是李宣睿的问题了,和她没有关系。
回程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三,李宣睿虽然忙完了河堤的事情但还是没怎么闲着,临走的早上还和几个官员去外面零时转着走了走,体察访问当地民情,算是杀了个回马枪,叫那些人丝毫没有准备。
回去的时候除过路上带的东西,还有善堂的孩子们送的礼物,以及年岁不大的月牙儿,如意本来是不想要的,孩子在那地方长的好好的,她非像个人贩子一样给带走,感觉好像有点不人道。
但月牙儿是个孤儿,她的身世和小容的十分相仿,小容想起自己的情形,就对月牙儿十分的怜惜,求如意把这孩子带上:”您若是不带上,留下了她,张府的人嫌弃她没有争光,一定不会在像从前一样带她,孩子才这么小点,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带回去跟着小姐一块长大,红姑□□上几年,保管比谁都对小姐忠心,比谁都能干!”
小容说的也有道理,如意去问了月牙儿自己的意思,结果月牙儿紧紧的搂着降珠的胳膊不撒手,所以就把月牙儿一并带上了。
如意虽然喜欢孩子,也喜爱月牙儿的懂事,但这个世道自生下来就有分明的等级,她虽然对月牙儿好,却也自小就叫她明白身份的尊卑区别,因为人生在世,那些活的清楚透彻的人,都是明白自己的定位的人,过于宠爱反倒失了本意。
所以月牙儿是叫几个丫头一起带着的。
回去的路上天气也好,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到八月下旬的时候就进了京。
孟王妃的月份已经很大了,十月的产期,好像所有的营养都流向了肚子上,整个人枯黄无光,她在脸上厚厚的擦了一层粉又擦了胭脂,看起来好似才好了些,然而擦的东西过于厚重,让整个面部表情都僵硬起来,又好似也没有多好,小丫头进来,低声禀报:”外面的小厮进来传话,说王爷先去了香山别院接苏夫人,要晚上一会才能回来。”
孟王妃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又不是不知道,一起从陕西回来的,跑去香山别院装模作样给谁瞧?!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又了一个时辰,小丫头才进来通报:”王爷进城了。”
那就是快到了,孟王妃叫人叫了众人一起去了二门迎接,说是去迎接李宣睿但分明也还有苏如意和那两个孩子,那么远的路上跟路过去,孩子还不知道要折磨成什么样子,孟王妃想到这点心理才痛快了些。
然而莺莺燕燕的站在二门口,等瞧见如意那隆起的肚子以及几个月不见就又长高了很多的两个孩子,分明的瞧着比之前更懂事更有气势,还有那是如意,水灵的像是那水养着的水仙花,一点都不见在外奔波的苍老和憔悴,这一分大礼砸的孟王妃气血不足,眼冒金星。
其他的人连看见李宣睿的喜悦都少了大半,这稍微一停顿,李宣睿就打发了所有人下去:”各自回去吧。”
转身带了孟王妃回了正院。
酒水饭菜都是早准备好的,李宣睿沐浴之后就吃到了可口的饭菜,等到吃完,孟王妃叫莲心给李宣睿按摩,她坐在跟前,下意识的翻动着手上的书本:”苏妹妹瞧着也有几个月了。”
李宣睿闭着眼道:”快五个月了。”
那就是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了,只怕也是知道的,怀了身孕都敢往出跑,这要多大的胆子,多不要命,孟王妃只想张口骂上几句。
她缓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宅有人传说是苏妹妹跟着王爷去了陕西,把我气坏了,抓着好几个人打了一顿,这种事情要真是滋长起来那可了不得,叫外人信以为真,只怕御史言官也要弹劾王爷的。”
李宣睿忽的睁眼看了一眼孟王妃,孟王妃好似还是先前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颧骨开始突出,下巴越来越尖,成了个十分刻薄的样子,那眼里的光幽深又有几分混沌。
他远路回来,孟王妃先着急着打问的是如意怀孕的事情,着急着给如意跟他出去这件事定性加罪,可他之所以带了如意去,以及如意到底做了什么,这后宅的人到底受益了多少,别人全然不知。
李宣睿忽然就觉得很憋屈,为如意憋屈,如意即使做的再多,别人也都不知,如意即使付出再多,也只能默默无闻,他的如意不应该承受这些。
他漆黑的眼里是幽冷的光,看一眼好似就有极寒的冰箭射出:”苏氏确实是跟我去了,而且是我的意思。”
孟王妃怔了怔,不知道李宣睿怎么忽然开口说这些,她最近脑子的反应不是很快,有些事情要慢很多,半响才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就好像顷刻之间他们的中间就隔了一条鸿沟,一个站在这边,一个站在那边,在也过不去,不能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