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身上穿的是侍卫制服,又是轻薄的夏裳,脱给了元姐他没衣裳穿不说,若是被人看见,反倒连累了元姐。
他正苦思对策,却一眼瞧见了荷塘里的碧绿的翡翠盘,片片大如伞盖的荷叶,灵机一动。
多久没使过这招水上漂了,徐纪文心里由不得有些感慨,上回用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刚学会的时候。
他呼吸吐纳了几息,筋骨放松开来,身上也有了轻飘之感,足下力气一凝,整个人便往荷塘深处飘了过去。
徐纪文折回来的时候,还是不住笑着摇头了,果真是太久没用,一趟来回,中间还是借了荷叶落脚,竟也湿了一双鞋。
他轻轻地抖了抖菏叶上他方才溅到的细小的水珠,然后才轻轻地盖在了元姐身上。
或许是荷叶清香来袭,又或者是避了风中凉意,元姐竟舒展了眉头,神情犹如迎风而动的一池荷花,温柔而又惬意,看得徐纪文也像回到了京城忠勤伯府的正院里,母亲笑语晏晏地摇着躺椅上的他午睡的年月。
他嘴角含笑地走开了,时而回头看看元姐在树下小憩的恬淡模样,放下心来。
待春霞回来时,看到姑娘身上的大荷叶惊叹不已,这是谁人如此好心,又或者是姑娘自己摘来的?可荷塘又在湖心,她怎么可能做到呢?
春霞满腹狐疑,只好把荷叶拿开,给元姐盖上刚拿来的月白色绣莲叶披帛。
元姐又睡了约莫一刻钟,便悠悠的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下瞧见了一旁放着的荷叶。
“咦?哪来的?”她问。
春霞正替她打扇,见她醒了,又拎了一旁的水囊递给元姐:“不知道呢,我给姑娘拿披帛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谁把荷叶盖在姑娘身上了。”
元姐闻言更惊奇了:“盖我身上?怕我着凉么?”
“定是的,后来我回来了,才把这叶子拿开的呢。”春霞道,说着又拿起叶子仔细看了看:“姑娘看看,还是刚摘的呢。”
元姐接过来瞧了瞧,叶片新鲜,断处的乳白叶汁还未干透,果然是刚摘的。而且断茎处明显是扯断的,而不是剪断的,看来摘得仓促。
再看看那那湖心的一片荷花,元姐眼前便浮现出了徐纪文长身玉立的模样。
会是四哥么?元姐忍不住想。
可不是他,谁又能出现在这儿,又能湖心取叶呢?四哥武功高深莫测,定是他。
元姐心里想到了徐纪文,那匣子他送的圆润光泽的南珠也跳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忽然觉得,那南珠还是不用还了。四哥几次三番地,不遗余力地帮助她,那人情早已不是一匣子南珠可比,自己即便是还回了南珠,也还不了四哥的情义。与其小家子气地撇清关系,说不定还惹了四哥寒心,还不如铭记在心,日后再加倍奉还便是。
元姐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和徐纪文又拉近了距离,倒也不枉徐纪文湿了一双鞋,采了荷叶盖在她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