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纪文倒是暼了小六一眼:“你可别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定明日就轮着你了。”
“噫,你还说我,你比我还大一岁呢,你也跑不了!”旁小六指了他。
徐纪文被他说的一脸震惊,电光火石之间,心里却忽地明白过来。
此刻迷雾散尽,留下了赤裸裸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为一个人而跳动。而这个人正是今日吓得他肝胆俱裂,气得他怒发冲冠,折磨得他魂不守舍的元姐。
“原来如此,原来我是这样想的……”他喃喃道。
旁小六见他先是发呆,后又说起胡话,吓了一跳,使劲推了他一下,喊道:“四哥你傻了?!”
他习武之人力气大,一推之下却把徐纪文推出了床边。然而徐纪文却没倒,反而直直站了起来,嘴里嚷道:“我就是傻了!”
他想起了江上自己听着元姐那句“不是外人”,心如擂鼓的时候;想起了别院门口自己一眼瞧见元姐脸颊带伤,着急担心的时候;想起了看到戚朗送她的又大又亮的东珠,心酸扯慌的时候……
原来自己早已情根深种,而不自知罢了。
他弯了嘴角,张了眼睛,月光在他脸上跳过,下一息,他一步跨出了房,消失在了月色里。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照的徐纪文越发地清醒了。
再回想起今日种种,只觉得自己就是那大傻子、二愣子,有话不会好好说,有事不能慢慢问,一时怒目圆瞪,一时厉声责问,最后还个扔了句冷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心里一阵一阵地懊悔,还不知道自己这番疯傻之态把元姐吓成什么样呢?
可恨自己还说什么“不该多管闲事”,还冷哼一声,就把元姐留在了房里。如今几个时辰过去了,连个解释都无,元姐会不会从此烦厌了他,再不理他?
徐纪文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恨自己和元姐怎么住的这般遥远,待到自己过去,她会不会已经睡了,熄了灯?
松融阁越发近了,他却越发忐忑起来,一种近乡情怯之感油然而出。
“睡了吗?”他喃喃自语。
转过路边的紫薇花树,松融阁的正房后窗便落到了他眼里,那里漆黑一片,不见一点灯光。
他心中失落不已,可脚下不停,仍旧往那扇他下晌心灰意冷翻出的窗子去了。
他轻轻叩了叩窗,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也不知道是想让房里的人听见,还是不想扰了房内之人。
房里没人应声,也没有走动声或穿衣声想起,他轻轻推了推窗户,没关,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自他第一日来过以后,便嘱咐可元姐,入睡时定要将此窗关闭。而如今窗户没关,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为他留下的窗呢?
徐纪文轻轻推开窗户,一眼就瞧见了床上的元姐,而房里除了她却再没旁人,如此他也没了顾及,轻巧地翻了进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