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晃了晃沉睡的成汐韵。
成汐韵迷迷糊糊转醒,一眼看到他,立刻说,“我昨晚做梦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天晚上……睡前,睡前我打比方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打比方。”
韩蕴看着她,想了一会才想到,她说的大概是离婚生病和丢钱的比喻。
成汐韵懊恼地说,“我太糊涂了,都没有问过你,万一你已经结婚,真的有太太,我那个比喻……那个比喻就太,太不合适了。”
她吊着一口气,好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韩蕴好奇地看着她,和一个男的同住了三天,她才想起来问自己有没有结婚?他看上去年龄有那么大吗?他说,“你还没睡醒吧?”
成汐韵摇摇头,闭上眼,“……刚梦到的,难怪你生我的气。”
韩蕴说,“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他有点莫名其妙。
成汐韵却静了一会,忽然猛地睁开眼,一下坐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惊悚地说,“那你要是已经结婚了,那我岂不是和别人的老公睡了一间房?”
韩蕴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点,拉开距离。
没想到这个动作令成汐韵更敏感,她跳下床追着他问,“你结婚了吗?已经结婚了吗?”
韩蕴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立刻换衣服直奔大使馆,如果是这样,我可省事了。”
成汐韵摇头,“你如果说是,我就背一辈子的包袱,或者你留下地址电话,以后我结婚了,把我老公还给你老婆一晚上。”
韩蕴心里给笑了,板着脸说,“还好我没有结婚。不然你老公和我老婆同住一间房,我到什么地方找这一晚去?”
成汐韵一脸茫然看了他一会,终于清醒过来,她揉了揉可怜的脸说,“哦,这下醒了,我先去洗脸。”
韩蕴笑的不行,这人每天都要逗他笑好多次。
不一会成汐韵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断开的梳子,问他,“梳子断了,有没有什么讲究?”
韩蕴说,“你不是和文物打交道的吗?怎么不懂这些还问我?”
成汐韵说,“其实没什么讲究,这一次性的质量肯定不好。但我心里不踏实,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要来。”
韩蕴要被笑死了,走到洗手间门口,旁边挂着他和成汐韵的裙子。
成汐韵有两条裙子,不过这两条不可以分开穿,一条是衬裙,所以白天的时候,他真心觉得成汐韵挺热的。
不过想到她说为了冒充“上流社会”,他就觉得,看她热也挺有趣。
他抬手摸了摸,裙子干了。
洗手间的门开着,成汐韵用半根梳子梳了头发,这酒店不提供一次性梳子,这一把和牙刷,还是他昨晚去要的。她已经洗完脸刷过牙,正在绑头发。今天不知道怎么有了兴趣,编了一根辫子。
韩蕴没有这样看过女孩编辫子,就盯着她看。
成汐韵对着镜子看他,“你看我干什么?”
韩蕴说,“等会,咱们吃完早饭就去大使馆,然后再去五渔村怎么样?”
他难得这么好心情,好声好气,却没想成汐韵一下变了脸,她转身看着他,不悦道,“不是说好周一去了吗?”
韩蕴知道她想玩,也不逗她,继续好脾气地说道,“周一太晚了,就算要去玩,也得把护照办了,没有护照你怎么回国?”
成汐韵说,“我不着急办,你很急吗?周一去多好!”
韩蕴摇头,“不行。”
成汐韵反常地沉默了一会,咬着下唇,好像使了一把劲,把辫梢扎紧,她说,“我都答应你,按你的行程走,周一我一定去还不行吗?”
韩蕴觉得这语气有点可怜,但他也不想说已经改变主意想带她多玩几天,一个是那边没有收到邮件,再一个,就算要玩,也得把正事办了,有护照不是玩的更踏实。
所以他非常不理解成汐韵的磨磨蹭蹭。
他说,“我先下去吃早餐,你快点换了衣服下来,吃完饭咱们去大使馆。”
成汐韵喜欢他们第一天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他可以早点下去,给她占座。
成汐韵却追了出来,拉住他,哀哀地说,“今天周六,你确定人家给办吗?”
韩蕴都有点生气了,他说,“你这个人怎么夹杂不清,去补□□件是迟早要做的事。”他懒得多说,推了一下成汐韵说,“赶紧进去换衣服去,等会去大使馆。”
“我不去!”成汐韵被推愣了,随即也急了,“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周一去了,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周日,后天才是周一!”
韩蕴也急了,一字一句和她扛上,声音一样大地说,“我昨天答应你是昨天不用去,没有说周一才去!”
成汐韵气地一把抽掉旁边衣架上的裙子,掂起高跟鞋后面的白色皮带子,勾着重重晃了一圈,示威般地说,“我现在就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我要去看圣母百花大教堂,你有本事就把我拉到大使馆去。”
韩蕴说,“那我自己去。”
成汐韵哐当一声重重甩上洗手间的门!
韩蕴气了个七窍生烟,他早上是怎么想的,才给刘嘉打了电话,还觉得带她玩玩也不错,又想到成汐韵刚刚的话,她不敢自己开车去找五渔村,不知道地方,只能可怜地说去就近看景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靠在桌边等了一会,想到自己气糊涂了,去穿上皮鞋,然后发现自己这两天也没有穿拖鞋。愣了一会,他听到了敲门声。
迅速绑好鞋带,以为是酒店的,周围扫了一圈,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门一开,对上外头的人他瞬间神色巨变,发力关门!
外面两个中国人拼命往里挤,两个都身强体壮,一个伸手进来使劲去抓韩蕴……